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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因为丑闻,股票一降再降,公司股东和蒋家旁枝全部躁动不安,纷纷要找蒋南舟要个说法。
可他却讲自己关进了那件面壁室里,日复一日,每天固定待六个小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佣人每天都在面壁室中打扫出无数烟头和烟灰。
他原本没有这么大烟瘾的,可是现在却手不离烟,因为只有这样大脑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宁。
这些年他对苏轻禾的刻意报复为难,此刻全部化成刀片,尽数镶进他的身体里,只要动一下就会血流满地,痛到窒息。
他背靠在墙壁上,烟头上星星点点的光亮在燃烧殆尽,他的背后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拖拽他,想将他拖进地狱中。
心真的好疼啊,蒋南舟拿起美工刀在手腕处轻轻划下,一道渗血的新伤口出现在旧疤上面。
那些狰狞可怖的疤痕缓解不了他滔天的愧疚。
在二十三天后,助理找到了苏轻禾的下落,听闻她在一个小海岛上的学校里做老师。
雇来的私家侦探发来了一张照片,是苏轻禾在讲台上的一张侧脸照,束起的马尾,笑起来明媚动人。
蒋南舟捏着照片看了很久,一起朝夕相处了六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样放松开怀,心跳不自觉提升了频率,他很想现在就飞过去,站在她面前忏悔,可是他不敢,自己做了太多的混账事,怎么可以用几句话和几滴眼泪就能弥补的了。
“蒋总,平城的房子大概还要两周才能盖好。”助理进来汇报。
“一个星期,不管多少钱,一个星期内必须还原好,这件事办不好你就主动辞职吧。”蒋南舟连头都没有抬,而一旁的助理却如同五雷轰顶,应下后便匆匆忙忙出去打电话了。
平城是当初苏轻禾和她妈妈一起住过的城市,那栋被他亲手摧毁的房子就在那,他现在花重金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它恢复成原样。
不求她能原谅,只希望能够消除自己内心一点的愧疚。
助理顶着巨大压力,在一周内将房子还原了,蒋南舟的私人飞机也已经到了海岛。
他提前对着镜子联系了很久的第一句话,可真当再次见到苏轻禾时,他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股没由来的恐惧侵袭了他,双手不停的抖动,吃了两粒医生开的药后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又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看到苏轻禾穿着居家服,拎着两袋垃圾出了门,她扎着马尾,心情似乎很不错。
蒋南舟迫不及待走上前,可又怕自己的模样会突然吓到苏轻禾,只能放慢脚步。
苏轻禾丢完垃圾一抬头便见到了他,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脸上露出难以言说的表情,在眼神触及到的那一瞬间,她的眼里就立马充斥着恨意。
“轻禾,我,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蒋南舟声音轻颤,他不敢看苏轻禾的脸。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吧,蒋南舟,咱们早就一刀两断,各不相欠了,难不成又是来拆我房子的?”
听到她提及此事,蒋南舟的心犹如刀绞,痛意更甚。
“对不起,我不是人,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求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吧。”蒋南舟双手紧握,头微微低着,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眼眶深凹,面色憔悴,完全没有蒋氏集团掌门人的气势。
苏轻禾不知道他发的是哪门子的疯,不予理会,抬脚往回走,却听见“噗通”一声。
蒋南舟跪在地上,地上还有隔夜的雨水,他一身高定,身上这套西装价值不菲,他素来又有洁癖,沾上一点油渍都会龟毛大半天,更别说这混着脏污的水了。
“那栋房子我帮你盖回来了,过去是我错的太多,识人不清,又伤你太深,对不起,我现在都知道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苏轻禾在新闻上也看到了江韶琪的事情,但是她还是不能理解蒋南舟突如其来的怪异行为。
“要跪的话就滚远点跪,别脏了我家的地。”苏轻禾面无表情,眼睁睁看着他眼里的希冀一点点消灭。
蒋南舟还是不甘心,他上前刚拉住苏轻禾的衣袖,就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甩了出去。
林淮易正好出门和苏轻禾一起散步,刚打开门就看见蒋南舟在骚扰她,他哪能忍受这种脏东西,上去就给了一脚。
蒋南舟吃痛躺在地上,那一脚正好提到了他的肩胛骨,不断也得疼上好段时间了。
两人没再管蒋南舟痛苦的哀嚎,头也不回的散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