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哭得浑身发抖，跪着朝我挪过来，颤巍巍伸出手来牵我裙摆。
“菁菁，咱们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去救救以安好不好？
你提条件，只要你去救以安，阿姨什么都答应你，阿姨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门大敞着，肝肠寸断的哭声吸引来不少驻足的群众。
他们看着老妇人跪在地上哀求我，还被我狠狠踢开，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什么条件都可以？”
我忽然勾唇，纪夫人踉跄着朝我爬过来，连连点头。
“当然！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肯救以安。”
我微微一笑，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随手扔给她。
“那你去死吧，也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纪夫人僵住，嘴张了张，正要说话，陈雨柔的手机里忽然传出纪以安的哀嚎。
“纪夫人，绑匪把纪总的小指切下来了！”
纪夫人晕了过去。
我瞥了晕倒的纪夫人一眼，冷笑，没有动，员工们火急火燎跑上来抢救纪夫人。
陈雨柔深吸一口气，冷冷盯着我。
“黎小姐，你非要在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咄咄逼人吗？
你与纪总相爱时，你要什么他没有给你？
甚至为了救你，搭上了整个纪家和他自己的健康！
现在他落魄了，你的态度可真叫人心寒！”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你真的不肯去救你的未婚夫，要让他这么骄傲的人被绑匪折辱致死吗？！”
我刚要说话，又咳出一口血来。
员工手忙脚乱地给我递药，我冷笑一声，直接拂落她手中的药瓶。
“滚！”
药粒洒了一地，骨碌骨碌滚得满客厅都是。
我静静看着眉眼寒霜的陈雨柔，忽地歪头一笑。
“是呀。
麻烦你让对面打个视频电话过来。”
“我还从没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折辱死，挺好奇呢！
是一片片割了他身上的肉，煮了吃？和喂了药的野犬关一起被咬死？还是有别的什么手段呀？没有的话可以采用我上述的建议吗？”
我笑吟吟看着陈雨柔和一众员工。
陈雨柔脸色难看至极，员工们瑟瑟发抖，我觉得更有趣。
“既然以安活不成了，还不如死前给我来一场大型生杀表演。
平常想看都看不到呢，以安那么喜欢我，为了讨我欢心，一定会愿意这么做的。
你们说对不对？”
员工们抖得像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
纪夫人在此时悠悠转醒。
她目眦欲裂，显然是我随口说来处置她儿子的那些话全听到了。
纪夫人披头散发，跟个疯子一样朝我扑来。
“你这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要不是以安，你早死了，哪能活到现在！”
“以安和你恋爱时，你不过一个农村出来的村姑。
还在夜场工作，谁知道是不是皮肉生意！”
“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学历也不高，空有一副皮相。
哪个有钱人家愿意迎你过门？太掉价了，说出去都会被其他贵妇笑的！”
“可架不住以安喜欢你啊！
他拒绝了我们跟他安排的联姻，拒绝了那么多小姑娘的追求，试图脱离纪家来威胁我们都要和你在一起！”
“给你送车送房送股份，给你办举世瞩目的世纪订婚宴！
你身患重病命悬一线时，以安都没有放弃你，他早就把你当自己的媳妇了，倾家荡产都给你治，我们认了你，也就由着他！
可你呢？因为你，我失去了我的丈夫，我的女儿也因你痴呆！
这些就算了，以安到处筹钱治你的病，欠下了巨债被人绑架，你却、却……”
纪夫人瘫坐在地上，哽咽着落下两行泪。
“罢了，罢了……”
她呆呆地坐着，像失去了灵魂。
门外的路人忍无可忍，冲进客厅里，对着我的脸就是结结实实一拳。
我躲闪不及，等反应过来时，脸上跟火烧火燎过一样。
“拜金自私的贱人，祸及他人的扫把星！
跪着求你的是你未来的婆婆，命悬一线的是救了你命的未婚夫！”
“你贫贱时他都没嫌弃你，你现在有钱了，反倒想一脚踹了落魄的他？
贱不贱，要不要脸啊你？
你这种女的我平时就在网上见过，今天居然见到活人了，打你我都嫌弃恶心！”
他啐了一口，气急败坏地去扶地上的纪夫人。
“你也想死是不是？”
我只是揉了揉发麻的脸，懒得和那人计较。
我靠着沙发，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底下一群义愤填膺的人，又开始看手机。
纪夫人强忍着疼痛和委屈，又一点点朝我挪过来。
“菁菁，你刚刚说的话……还作数吗？”
我心不在焉地掀起眼皮。
“哪句？”
纪夫人见我终于起了反应，激动得浑身战栗。
她又朝我爬近两步。
“你说只要我死了，你就愿意去救以安，是真的吗？我可以，我可以去死！”
全场惊骇。
所有人都被纪夫人震惊到了。
谁也不敢想，世界上居然真的会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璀然一笑。
“当然是真的啦！
不过你给答复给的太慢了，现在你的死法只能我来定。”
所有人都对我怒目而视，我毫不在意。
我扬起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匕首。
“嗯……就我刚刚说的那种好了。
陈秘书，去牵条狗来。”
陈雨柔犹豫着，被我冷冷一瞪。
“我耐心有限，再不去牵来，我又要加条件了。”
狗来了。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狗喂了药，笑吟吟地看着纪夫人，漫不经心。
“阿姨，你把自己割了喂狗吧。
嗯……就从手开始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