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迦依旧像个小兔子似的,在他周围转着,每天念叨着自己遇到的新鲜事,然后期待着他给出回应。
谢淮之有心无力,他即将面临毕业,每天沉重的任务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只能偶尔给她只言片语的回应。
再等等吧,等工作就好了。
他想着。
可工作后,每天有数不清的患者,看不完的病例,谢淮之却已经习惯林迦在身边了,更没有意识到,那叽叽喳喳的小兔子,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沉默少言。
后来的记忆里,她好像失去了生机,曾经明亮的眼里,永远含着愁绪和泪意。
她说,“淮之,你陪陪我好不好?”
她说,“淮之,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找她?”
她说,“淮之……”谢淮之没有答应,也没有理会,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林迦会永远陪在他身边,等以后再补偿她就好了。
毕竟,徐雅薇是他年少时不可得的梦。
说起徐雅薇,其实谢淮之并没有多喜欢她,大概是因为少年时期,他拼尽了全力也没得到的人,在后来的时间里成了执念。
他纵容徐雅薇的任性,陪着她做各种暧昧的事情,都是为了圆多年前的遗憾,所以后来在报复她的时候,也做的轻而易举。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谢淮之想。
在他的计划里,只要做完这些事,他就跟林迦求婚,然后继续安稳的过下去。
他沉浸在自己的执念里,没有看见林迦眼里渐渐熄灭的光,也没有看见她越发坚定的要离开的决心。
等谢淮之蓦的回神,才发现他已经将人弄丢了。
他孤注一掷的追到法国,想要将人追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彻底失去她,往后余生,恐怕只有在记忆里怀念。
谢淮之失魂落魄的回国,没过多久,就因为在手术中走神闹出了人命。
死者家属在医院里闹得沸沸扬扬,让他从往日的光鲜中跌落,成为阴沟里的老鼠,没多久就被医院开除。
他回到家里,开始长时间失眠。
他整晚整晚的想着过去,想着林迦最初的模样,囫囵睡过去后,梦境总是停留在林迦冷漠的面容上。
谢淮之惊醒,开始试着用酒精麻痹自己。
“迦迦……迦迦我难受。”
他抱着酒瓶,醉生梦死。
偶尔一个清醒的瞬间,谢淮之听说林迦回来了,在本地有乐团演奏,他太想念林迦了,可想到她曾说的再也不要见面,又瑟缩着收回买票的手。
那是林迦期望的,他要帮着实现。
于是演奏会当天,谢淮之躲在家里看着现场直播,拿手一遍又一遍的临摹着林迦的眉眼,想要深深刻进血肉里。
三天后,林迦走了。
谢淮之躲在家里再次喝的烂醉如泥。
他抱着酒瓶,嘴里呢喃着林迦的名字。
真是奇怪啊,明明最开始没有多在意的,可到了最后,想要将人剔除就像剥皮剔骨似的,几乎能要了命。
后劲蔓延上来,就像春日里的雨季,哪怕偶尔晴空,也有潮意上涌,浸透了谢淮之的整个余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