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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与风说全文小说萧景逸萧君宴目录

顺风车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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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个青黛色身影提着裙子从宫殿内跑了出来,一头扑进了萧君宴的怀里,“君宴,我一个人睡好害怕……”甄桐姻故作委屈的模样再加上娇嗔的声音直让萧君宴骨头都要酥了,他心疼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将她牢牢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道:“乖,我这不是来了吗?”一吻落下,她已满面羞红,那羞涩的模样却更加让他心猿意马,甚至都顾不上萧景逸还在一旁,就与她旁若无人的拥吻了起来。才四岁的萧景逸连忙捂住双眼,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笑意,“父皇你们好了吗?我可以睁眼了吗?”听到他的声音,甄桐姻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这里不止他们两个人,慌乱推开了萧君宴,精致姣好的小脸红得就快要滴出血来,“你、你再等不及也不能在这里要我,阿逸还在这呢。”被推开的萧君宴也不恼,仍旧满脸宠溺,“...

主角:萧景逸萧君宴   更新:2024-11-15 14: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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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景逸萧君宴的其他类型小说《长夜与风说全文小说萧景逸萧君宴目录》,由网络作家“顺风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一刻,一个青黛色身影提着裙子从宫殿内跑了出来,一头扑进了萧君宴的怀里,“君宴,我一个人睡好害怕……”甄桐姻故作委屈的模样再加上娇嗔的声音直让萧君宴骨头都要酥了,他心疼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将她牢牢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道:“乖,我这不是来了吗?”一吻落下,她已满面羞红,那羞涩的模样却更加让他心猿意马,甚至都顾不上萧景逸还在一旁,就与她旁若无人的拥吻了起来。才四岁的萧景逸连忙捂住双眼,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笑意,“父皇你们好了吗?我可以睁眼了吗?”听到他的声音,甄桐姻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这里不止他们两个人,慌乱推开了萧君宴,精致姣好的小脸红得就快要滴出血来,“你、你再等不及也不能在这里要我,阿逸还在这呢。”被推开的萧君宴也不恼,仍旧满脸宠溺,“...

《长夜与风说全文小说萧景逸萧君宴目录》精彩片段


下一刻,一个青黛色身影提着裙子从宫殿内跑了出来,一头扑进了萧君宴的怀里,
“君宴,我一个人睡好害怕……”
甄桐姻故作委屈的模样再加上娇嗔的声音直让萧君宴骨头都要酥了,他心疼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将她牢牢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道:“乖,我这不是来了吗?”
一吻落下,她已满面羞红,那羞涩的模样却更加让他心猿意马,甚至都顾不上萧景逸还在一旁,就与她旁若无人的拥吻了起来。
才四岁的萧景逸连忙捂住双眼,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笑意,“父皇你们好了吗?我可以睁眼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甄桐姻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这里不止他们两个人,慌乱推开了萧君宴,精致姣好的小脸红得就快要滴出血来,
“你、你再等不及也不能在这里要我,阿逸还在这呢。”
被推开的萧君宴也不恼,仍旧满脸宠溺,“怕什么,他乐得你给他生个弟弟妹妹。”
说完,他一手揽着甄桐姻,一手牵着刚刚放下双手的萧景逸朝着殿内走去。
明明早就知道了真相,可亲眼看到这一幕,舒时吟还是心如刀割,每一个画面都像是在她的心尖上寸寸凌迟,将她的整个灵魂都撕扯得破碎淋漓。
怎么能不痛呢?
这两个丢下熟睡中的她去陪别的女人的人,一个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支撑,一个是她怀胎十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生下来的儿子啊。
她抬手碰到一片湿润,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泪流满面,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哭,负心之人,不值得她流泪。
只要再等等,再等等,她就能离开这里,回到她自己的轨道了。
次日清晨,舒时吟醒来时,萧君宴和萧景逸已经回到了清吟殿,在宫女的服侍下更衣,回头看见她醒来,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阿吟,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她心中刺痛,不知两父子演技怎会如此之好。
才刚陪完甄桐姻,第二天又能面不改色的来陪她。
她没有说话,颤抖的闭上了眼,等他们携手走出清吟殿时,才睁开早已湿润的睫毛,坐起了身。
梳洗打扮之后,舒时吟再一次去了一趟钦天监。
“付大人,九星连珠引发异象的方位确定是东南方吗?”
尽管她早就已经问过了许多遍,但仍旧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一次若能成功,她便能回到她自己的世界,若失败,她恐怕便只能葬身在这异世了。
“娘娘,老夫十分确定,方位就是在东南方。”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舒时吟才终于放下心来离开了钦天监,回到了清吟殿,一进殿,却发现殿内格外热闹。
今日萧君宴早早便下了朝,早起的萧景逸也并没有去国子监,再加上负责“教导”太子民生的甄桐姻,此刻殿内一片其乐融融,
不知他们在讨论什么,兴起时,萧景逸笑弯了眼,更是直接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他笑得正欢,一抬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舒时吟,连忙退开离甄桐姻远了些,起身看向她时,脸上慌张之意尽显无疑。
见他这幅样子,甄桐姻不免心疼起来,连忙将他护在身后,开口替他解释起来:“太子殿下尚且年幼,只是以为那是表达喜欢的方法,还请皇后娘娘勿怪。”

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她被送回了清吟殿,心口的箭矢已经被妥善拔出,只有隐隐的疼痛提示着她不久前她才刚刚受了伤。
见她醒来,萧君宴和萧景逸连忙凑了过来,脸上满是心疼与愧疚。
两个人皆是双眼通红,俨然是几夜未睡的模样。
“阿吟,都是朕不好,当时的情况实在太过紧急,朕和逸儿才护错了人,你打朕吧……”
萧景逸更是瘪起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却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母后,是儿臣没有保护好您,对不起……”
舒时吟看着他们愧疚的模样,心中却如同一潭死水。
看到自己的夫君和儿子在危险时刻都选择了别人,说不心痛是假的,她自从十年从现代穿越而来,便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给了他们,
可甄桐姻不过一次露面,便能轻而易举将这一切全都抹去。
中箭的那一刻,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伤口更痛,还是心更痛,可现在想想,又觉得无所谓了,
再过不久,她就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将他们还给他们最爱的甄桐姻,她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为两个不相干的人伤心了。
她不愿说话,萧君宴和萧景逸父子却仍旧每天都守在了她的身边,搜罗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哄她开心,试图让她早些消气。
不管是价值连城的首饰摆件,还是民间新出的新奇小玩意,即便舒时吟从未接受过,她的宫殿里也仍旧接连不断送进来了不少。
这晚,舒时吟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异样的声音,她睁开双眼,借着微弱的烛光终于看清了声音的来源。
是甄桐姻。
而旁边揽着她腰的,正是刚刚温柔哄她入睡的萧君宴!
此刻,甄桐姻堂而皇之的站在舒时吟的床边,仰着头在萧君宴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他的手揽着她的腰,头也配合着她的动作垂下,任由她的唇在自己脸上肆无忌惮。
直到听见了舒时吟翻身的动静,才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话,
“小点声,不要吵醒了阿吟。”
她不满的在他身上蹭了蹭,直到听见他的闷哼声才肯罢休,“有时候真恨不得受伤的是我,这几天你们天天围着她,我都见不到你们。”
“别胡说,你受伤了是想让朕疼死。”他连忙紧张的捏了一下她的脸,声音里却满是无可奈何。
“我不管,我就你陪我嘛。”甄桐姻的声音娇娇软软,凑在他的耳边轻轻吹着气,撩拨得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可想起就躺在床上的舒时吟,却又犹豫了起来。
就在他迟疑着拿不定主意时,另一道刻意压低后仍然显得稚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兴奋的情绪溢于言表,“父皇,桐姻姐姐,你们安心去吧,我也想要个小弟弟小妹妹了,我在这里拖着母后,不会让她发现的!”
听见萧景逸这句话,萧君宴也不由笑了出来,低声说了句:“好声照顾母后”后,便拦腰将甄桐姻抱了起来,匆匆朝着隔间而去,
脚步声消失没过多久,隔壁便紧接着传来了清晰入耳的呻吟声。
“陛下,轻点。”
“轻不了,重一点,才能说明朕有多爱你。”
“是吗,陛下有多爱姻儿。”
“爱到恨不得死在姻儿身上。”
舒时吟仍旧紧闭着眼,装作从未醒来的模样,眼泪却无声从眼角滑落,她紧紧咬着下唇,都要被她咬出了血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哭出声来。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近,舒时吟让贴身宫女将她所有的衣物都整理出来。
衣物很多,毕竟成为皇后的这几年里,每年萧君宴都会派人来为她量体裁衣,每每拿到什么上好的衣料都会直接送到她的宫里。
从前她将这些全都当成了萧君宴爱她的佐证,而现在,它们除了能证明她的可笑,便再无他用。
清吟殿最不缺的就是暖炉,她随手拿过一个掀开盖子,将整理出来的衣物一件件丢了进去,曾经被她无比珍重的收起来的衣裙,此刻却尽数化成了灰烬。
她没有再在意这段时间他们又陪着甄桐姻去做了些什么,只静静等待着最后一天的到来。
很快,便到了九星连珠那天。
舒时吟从箱底找出了穿过来的现代衣服穿上,萧君宴和萧景逸来到清吟殿的时候,看到她的这身装扮愣了愣。
现代的服装穿在身上与如今景元年代流行的服饰大不相同,萧君宴隐约记得,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她似乎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那时他对这个突然出现,又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孩警惕不已,还以为她是那些平常就以欺负他为乐的王公贵族派来的人,无论她怎么讨好自己,都不曾给过她一个好脸。
可她却对此丝毫不以为意,仍旧一厢情愿的对他好。
宫人克扣他的饭食,她就每天晚上都悄悄潜进御膳房替他偷来饭菜,热好了再端给他吃;
他被人欺负羞辱,她明明怕死得厉害,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护在他的身边,替他挨打,给他上药;
他受了风寒浑身高热,是她去跪求了太医讨来了药,为他喝药,整夜整夜不敢合眼。
如今他们的日子再也不会如从前一般贫苦,他却觉得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那段心无芥蒂的日子了。
他走上前,低声温柔轻哄道:“阿吟,近日朕不敢来打扰你,你的气可少了些,今日是钦天监检测到九星连珠出现的日子,我们一家三口一同去瞭星台观星可好?”
明明是一国之君,此刻对着她却极尽卑微姿态,任谁看了都要瞠目结舌。
可舒时吟连头都没抬,只轻声道:“她在吗?”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萧君宴和萧景逸却瞬间便明白了她说的是谁,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见他们如此反应,舒时吟哪里还能不明白。
她当即就偏过了头去不在看他们,只淡淡开口,“瞭星台只有帝后才能去,既然她去了,我就不去了。”
此话一出,萧君宴顿时有些无奈,“阿吟,她只是从未见过九星连珠的异象有些好奇,恰好瞭星台是最好的观看点,不过带她上去看看而已,不代表其他含义。”
他语重心长的劝着,萧景逸也拉着她的手撒着娇,“母后,您就同意桐姻姐姐去吧,全天下最好的母后。”
可不管他们怎么说,她都只有那一句话,
“她去,我就不去。”
“罢了。”萧君宴看着她的面容微微叹了口气,“你身子弱,本也不适合去上面吹风,那这次便不去了,以后朕再带你去看其他更壮观的景象。”
父子俩最后还是带着甄桐姻去了瞭星台。
而等他们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舒时吟才终于转身深深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
以后?
萧君宴,萧景逸,我们没有以后了。
今日之后,我便会将你们还给你们念念不忘的甄桐姻,而我们只是偶然相遇后,便再也不见的过客而已。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清吟殿内,她也开始起身,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没了清吟殿昼夜不停的暖炉,身着单薄裙子的舒时吟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浑身一颤,可她离开的脚步丝毫未停,
想到要回家,她此刻心中只有解脱。
来到后花园的废井处后,她抬头望去,昏沉的天空之下几颗异常明显的星星只差一点便能完全形成九星连珠。
快了,时间很快就到了。
想到此,她忍不住微微转身,看向不远处瞭星台的方向。
距离有些远,她只能依稀看见那上面两大一小三个身影正亲密的手牵着手,而萧君宴和萧景逸和父子两人,此刻仿佛有所感应,微微偏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见她,
正如她不知道,她今日就这样彻底消失,发现上天入地,再也寻她无门后,这两父子又会如何?
不过,那都与她无关了。
走神间,九星连珠彻底成型!
异象降临的那一刻,光芒从高空撒下,将整个废井都笼罩在其中。
舒时吟瘦削的身形迎风立在井边,朝着那个方向微微一笑。
而后,转过身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下坠的失重感传来的那一刻,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解脱。
萧君宴,萧景逸,我回家了。
从今往后,我与你们,不复相见!

萧君宴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手一伸便抽出了一把剑抵上了他的脖颈,萧景逸的哭嚎声也更大了些,颇有些震耳欲聋的意味,
他上前用力推了一把禁军统领,语气里满是责怪:“我要母后,你为什么不带母后上来!”
虽是小孩,可用足了力气,禁军统领一时不察竟真的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重新摔了下去,还好有其他的禁军拉了他一把,才没有酿成惨剧。
他有些心惊地退开了些远离废井口,才抱拳回禀道:“属下下到井底,并没有看见皇后娘娘。”
井底的枯骨倒是有不少,可一看就知道,刚刚才跳井的皇后娘娘又怎么会在那些枯骨之中。
“没有?”
萧君宴一愣,随即心中升起一抹狂喜,井底没有舒时吟,那是不是就能说明,刚刚他看见的那些都是假象?
对,他的阿吟跳井时恰逢九星连珠的异象,说不定,那本来也是九星连珠带来的幻象呢?
他顾不得去思考,如果真是九星连珠带来的幻象,为何异象降临之前她就已经出现在了废井旁,又匆匆朝着清吟殿跑去。
……
清吟殿的殿门大开着,连带着殿内也冷了几分,萧君宴的脸色一沉,叫来了负责这部分的宫女,
“殿内这么冷怎么不知道将门关着?要是冷到了皇后娘娘,朕定要重重罚你。”
宫女扑通一声下跪求饶,他却没心思在管,视线在殿内逡巡,却没有见到那个想见的身影,四处查看之下,没有看到安稳或躺、或坐在殿内的舒时吟,却看见了那几个被打开,原本装满了他送来的衣裙,此刻却空空荡荡的木箱,眉心微蹙。
“皇后呢?还有这些东西都去哪里了?”
一听他的问话,殿内的宫女顿时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他眉心一跳,却仍然不敢相信早就已经出现在心底的那个答案。
他一脚踹翻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宫女,神情阴鸷而又可怖。
“朕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吗?”
被踹翻的宫女瑟瑟发抖的重新跪好,才声音发颤的回答:“皇后娘娘她不许奴婢们跟着,自己出去了,看着是御花园的方向,箱子里的东西……前段时间被皇后娘娘烧掉了……”
宫女的回答如同一把重锤重重砸在他的心上,他的脸瞬间血色全无。
他喉中艰涩,却仍然不敢相信舒时吟已经跳井了这一事实,唯一能安慰他的,便是废井之中并没有她的尸身。
可她不在清吟殿,也没有在废井之中,还烧掉了他送的所有衣裙,她还能去哪里呢?
萧君宴不知道,萧景逸也不知道。
他们派人找遍了整个皇宫,可是没有,没有找到她的人,也没有找到她的尸身,甚至没有找到她的任何痕迹。
她就像是忽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又忍不住想,她是不是被刺客绑走了?
可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舒时吟在他的手上,可若那人没什么所求的话,又为什么要带她离开。
就在他焦躁无比之际,一个小太监匆匆上前来,胆战心惊的开口,“陛下,甄小姐的宫中发现了东西。”

景元八年,净慈寺。
舒时吟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虔诚跪拜之后才低喃出声,
“三十三日后便是百年难遇的九星连珠,信女唯有一愿,愿能成功穿越回现代。”
话毕,她抬头望向前方金碧辉煌、慈眉善目俯瞰世人的佛像。
她只有这一个愿望,也只期盼这一次,一定一定要成功。
舒时吟思绪飘飞之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悄无声息来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将她从蒲团上扶了起来。
二人穿着华贵,大的身着金色龙袍,头戴九旒冕,小的穿着黑色蟒袍,一头黑发利落的束了起来,看向她时,眼中的心疼与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阿吟,你身子弱不要久跪,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朕,朕是天下之主,朕都能替你实现,你无需向神佛祈愿。”
萧君宴率先开了口,身旁小小的萧景逸一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替她揉着膝盖,一边应和着萧君宴的话,
“是啊母后,你还有儿臣呢,只要母后想要的儿臣穷极一生也会为母后寻到的。”
一国皇帝和太子的承诺,此刻听见的若是旁人,怕是会满心喜悦,可舒时吟却只是沉默不语,没有回应他们的话。
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正想要的,就是离开这两父子。
对于她的沉默,两人也没有太过在意,只以为是她因为身体虚弱有些累了,便直接下令结束了祈福。
下山的马车就停在了寺庙之外,舒时吟连忙被父子如珍似宝的搀扶着上了马车。
净慈寺离京城不远,短短的一段路程,两个人忙前忙后,生怕累到饿到冷到了她。
正值冬日,马车内暖烘烘的,甜点也早就在舒时吟上车之前准备好,放在了马车内的小茶几上,她的身后是萧景逸小心垫好的软枕,而她的面前,是萧君宴刚刚倒好的茶水。
马车晃晃悠悠朝前驶去,马车外,小丫鬟的议论声也传了进来。
“以前只听说过陛下和太子都对皇后娘娘极为宠爱,还以为是夸张了些,如今伴驾出行,才知道夸张的不是传言。”
“可不是,真羡慕皇后娘娘……”
议论帝后本该被责罚,但或许因为她们也只是说了几句羡慕,萧君宴便也没有计较,
舒时吟小口指着点心,听见她们的议论声,心中却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马车驶进宫墙,又换乘轿撵,最后在她的清吟殿门前停下,宫人替她收起厚厚的披风,因为已经提前派了人回来准备,三人进入宫殿之内时殿内早就已经烧起来上好的银丝碳。
明明还是冬日,宫殿内却温暖如春。
舒时吟自生下萧景逸之后身体就变得格外虚弱畏寒,萧君宴本就爱她如命,自那之后更是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送到她的面前。
譬如一尺万金的布料,他让人做成了地毯铺满了整个宫殿,最昂贵的银丝碳更是随处可见。
她才刚刚在软榻上坐下,萧景逸便又带着人端来了一盘荔枝,看着她的眼中写满了求夸奖,
“母后,这是刚从岭南快马加鞭送过来的荔枝,母后快尝尝!”
他边说边拿起一颗荔枝剥好讨好般递到她面前,果肉饱满,晶莹剔透,一看便知道吃起来的味道一定很好。
可她早就不爱吃荔枝了。
她正要摇头,贴身的丫鬟就走了过来,
“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御膳房那边已经备好了膳食,是否要现在传膳?”
一听这话,萧君宴和萧景逸对视一眼,而后同时看向舒时吟,语气温柔,“朕待会儿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陪阿吟一同用膳了。”
他话音刚落,萧景逸也跟着开了口,“母后,儿臣课业还有些问题要询问父皇,下次儿臣再陪母后一起用膳吧!”
两人都以为舒时吟听了他们的话会生气,连怎么哄她的话都想好了,谁知她却淡淡道:“正事要紧。”
闻言两父子瞬间松了一口气,萧景逸从怀里拿出来刚刚在寺庙求来的三个同心锁,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那母后用完膳,可要等儿臣和父皇回来,到时候再一起戴上同心锁,祈求我们一家人同心!”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萧君宴和萧景逸父子俩才念念不舍的离开了清吟殿。
舒时吟看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将他们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她当然知道,他们急着离开不是因为政务和课业,而是,迫不及待的要去见甄桐姻。
之所以没有拆穿他们的谎言,不过是因为……她已经要离开了。
舒时吟并不属于这里,她来自现代,高三那年意外穿书,才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书中世界。
穿书之前,她最心疼的就是这本书里的反派病娇黑莲花,也就是萧君宴。
他幼时受尽羞辱,书中女主甄桐姻随手丢给他的那件外袍,就是他感受到过的唯一善意,他因此爱甄桐姻爱得痴狂,偏偏书中女主只爱男主,而他做尽天下坏事,杀父杀母杀兄杀弟杀友,唯独对甄桐姻柔情,最后更是为甄桐姻挡箭,万箭穿心而死。
所以在发现自己意外穿进来这本书,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拯救萧君宴。
她给了他所有的爱,陪着他从默默无闻的冷宫皇子,走到如今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一步步改变了他的结局,而他也将她视为毕生信仰,爱她如命,同她成婚生子。
成婚当日,萧君宴便不顾天下反对,颁布圣旨,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后宫唯她独尊。
成婚第一年,她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取名为萧景逸,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只因这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给她生的孩子。
之后的每一日,他都将她宠得如珍似宝。
她体弱畏寒,他就在她的宫殿之内放满价值连城的银丝碳暖炉;
她喜爱莲花,他就让工匠在宫中辟出了一个专门移植来各种品种的莲花;
她不喜黑夜,他就遍寻世间,找到仅此一颗的南海夜明珠讨她欢颜。
因为他宠妻如命,故而连带着他们年仅四岁的儿子萧景逸也日日黏着她这个母后。
舒时吟本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书中女主甄桐姻出现了。
一夜之间,她的夫君,她的儿子都被吸引,仿佛眼里都只能看见她了。
他们瞒着她将甄桐姻养在了民间的一个府邸,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宫偷偷与她私会。
她的夫君萧君宴同她晚上欢好,她的儿子萧景逸竟还主动为他们遮掩。
想到发现真相的那一日,她至今能感受到那时的痛彻心扉。
舒时吟骤然红了眼,思绪从回忆里拉回,视线重新落在他们离开前留下的同心锁上。
她面无表情的拿起,然后毫不犹豫,将它们全都丢进了一旁正在燃烧之中的暖炉之中。
再也不会有什么一家同心了。
她要回家了,这两父子,她都不会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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