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已经好了,这丫头一直在装睡。”老大夫站在院中,对萧靖尘禀报。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看了眼房内的方向,“毒已经解了,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
萧靖尘轻嗤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
屋内,李青萝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额头沁出冷汗。
她知道这样装睡骗不了多久,但每每想到那“割舌”二字,便不敢轻举妄动。
她见过那些哑女送饭时的样子,光是想想自己也变成那副模样,就觉得后背发凉。
这些天她暗中观察着院中的一切。
那些哑女神色木然,眼神空洞。
她不敢细想这些人是天生如此,还是被人为改造。
白日里她趁着哑女们收拾屋子时偷偷观察,将院子的布局和守卫轮换的规律都记在心里。
夜深人静时,她就用从花园偷来的铁丝制作工具。
父亲教过她,铁丝要弯成特定的角度才最实用。
她把铁丝掰弯,一点点调整,直到能轻松挑开门闩。
那些简单的工具都被她藏在床板下的一个缝隙里。
深夜里,她就在墙角挖密道,顺便将泥土撒在花园各处,再用树叶盖住。
这个院子看似处处戒备森严,但她从小就听父亲说,再严密的地方也有薄弱之处。
果然,这处墙角背阴,泥土松软,周围的灌木掩护得天衣无缝。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觉得时机成熟了。
等哑女巡视过后,李青萝轻手轻脚地下床,拿出藏好的工具,向墙角摸去。
就在她准备钻进那个仅容一人的洞口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她赶紧躲在假山后。
几个黑衣人架着一个白衣女子走进院来。
月光下,那女子身形婀娜,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难言的风情。
即便是被人钳制,她的步伐依然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
“你这个逆贼!”女子声音凄厉却动听,“居然敢刺杀当朝......唔!”
她话未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粗暴地推进了对面的厢房。
门砰地一声关上,院子重新陷入寂静。
李青萝心跳如鼓。
逆贼?刺杀?
她在说谁?
萧靖尘到底是什么人?
等脚步声全都消失,她犹豫片刻,还是摸到那间厢房。
门缝中透出一丝光亮,她轻轻推门进去。
白衣女子倚在椅子上,烛光映照下,那是一张足以倾倒众生的脸,眉如远山,眼若秋水。
她的衣着虽然有些凌乱,但那料子和式样都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我带你出去。”李青萝压低声音。
白衣女子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她还未开口,李青萝身后就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怎么,想当救世主?”
李青萝浑身僵住。
萧靖尘倚在门框上,月光从他身后投射进来,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看不出来,你不光会装睡,还会做这种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