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下有张附图,是在厨房,男人做饭的背影。
男人露出的右手上的婚戒,分外显眼。
直到第二天晚上,一脸疲惫的江宴才回了家。
我没有发脾气。
心平气和地谈起我们之间的感情,谈起他和戚贞玉超越工作范畴的联系。
他嘴巴沉默着,手指一直没停,时不时低头回复工作手机的消息。
我紧盯他右手上的婚戒。
无意间瞥见对话框上的备注,变成了“小玉乖乖”。
长久的憋闷和委屈刚要爆发。
被江宴一句“说话小点声,别像个泼妇一样”堵了回去。
他让我冷静点。
我便冷静地拖着箱子,离开了住了两年的婚房。
接线员不知我心里的千回百转,不忘安慰我:“请您保持希望坚持住!
我们一定会成功解救你的!”
我看了看时间,五分钟过去了。
我的意识越来越恍惚,可离他说的半小时,还遥遥无期。
挂掉电话后,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强忍着疼痛想要把自己的右腿从吊柱下抽出来。
鼻尖传来血腥的味道。
低头一看,右腿小腿已是血肉模糊,被剥离的皮肤黏在吊柱上。
衣摆也染上了血腥色。
柱子太重了,我求生的希望破灭了。
夕阳从窗户落进来,和跃动的火苗交织在一起。
时间伴随着疼痛飞逝,耳边渐渐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弱的呼吸声。
我有些听不到了。
或者说,我没意识了。
不久后,远在城市另一头的江宴,收到一条短信提醒。
“我要走了,好好生活,祝你们幸福。”
可能是临死前的恨意过于强大,我的灵魂跟随这条短信,来到了江宴的身边。
他周围热闹极了。
戚贞玉满脸惊魂未定,泪水蹭得江宴领口一片濡湿。
江宴温柔摸着她的发顶,嘴里安慰不停:“别怕别怕,在外面晕倒没什么好丢人的,有我陪着你。”
江宴身后的同事们互相看着眼色,敢怒不敢言。
年纪最小的医生被推了出来,上前怯懦提醒道:“江医生,半小时前医院内部打来电话,说市内有人打电话求救,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我认出来他叫张成,是刚入职的新人医生。
江宴有些不耐烦。
先捋了几下戚贞玉的鬓角,又理了下自己的衣领,才缓缓正色道:“刚才我不就说了,直接派别的医生过去,不用等我。”
张成为难地说:“您忘了,所有救护车都被您喊来救戚小姐了,连,能外出救援的医生也被您调来了。”
江宴认为自己被下属指责了,恼怒地质问:“你在怀疑我的决定?
两边都是人命,我肯定得紧着顺序来!
还是你觉得低血糖不能让你邀功?”
“要是急着邀功就赶快滚,我又没拦着!”
张成心直口快,阴阳怪气道:“和邀功有什么关系?
您是知名医生,带着我们全们所有人英雄救美,没博得心上人一笑,我们怎么敢擅自离开?”
“胡说八道什么!”
江宴脸色变得铁青,大声训斥着。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戚贞玉拽住江宴的衣袖,声线细腻温柔:“江宴哥哥,你别生气,大家都是为了救人,我陪你一起赶过去!”
说罢她转身,对医生们深深鞠了一躬,梨花带雨道:“很抱歉占用了公共资源,感谢大家的帮助,我一定会好好养身体,不会糟蹋大家给我的第二次生命!”
一个女护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了句“呸,上次你也这么说!”
江宴又安排着下属去给戚贞玉买些吃的。
之后,江宴一行人才匆匆出发。
可是,亲爱的未婚夫,无情的疼痛早就吞噬了我的生命。
我再也不会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