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渊结婚6年,他对我不冷不热。
因为他心里一直住着另一个她。
都说活人争不过死人。
可现在,我也要死了。
我求他抱抱我,他说我不配。
后来,我从他的世界消失。
却听说,他找我快找疯了。
当我听到自己得了绝症的时候,我竟然有一丝庆幸。
终于,可以结束这无望的日子了。
回到家的我,疲惫地蜷缩在沙发上。
墙上巨幅照片里的沈知意,仿佛在盯着我笑。
这是我和顾渊的婚房,却更像是顾渊和沈知意的爱巢。
沙发是她喜欢的杏色真皮款式,窗帘是她钟爱的法式窗帘,家里的装修全是按照沈知意的喜好来,甚至墙上挂着的唯一一张照片,也是沈知意。
每一次回家,都有一种误闯进别人家的错觉。
这正是顾渊想要的效果。
他恨我,恨到曾在婚礼上发誓要折磨我一辈子。
阿渊,你以为一辈子很长吗,你一定想不到,我的一辈子很短,还有半年就走到尽头了。
凌晨一点,顾渊下班回来。
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他在洗手。
我急忙下床,走到卫生间门口。
我闻到浓重的消毒水味,不知今天他做了几台手术。
他擦了擦手,转身看到我,深眸闪过一丝惊讶。
“你没睡?!”
顾渊深夜下班,总会独自去书房睡觉。
他从不知道,其实我每天都在等他,等他下班,等书房的灯亮了又暗,等到确定他真的不会过来,等到心里的期许一点点破灭。
我和顾渊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很少能见到面。
结婚六年,顾渊对我一如既往的厌恨。
他的心是千年的寒冰,捂不热。
我知道他不愿见我,我平时也识趣的躲在卧室。
今天不知怎么了,就是想看看他。
但显然他不想看到我。
他没有多做停留,便往书房走去。
我叫住了他,轻轻的问。
“今晚回卧室睡好吗?”
他身子一顿,沉默片刻,还是推开了书房的门。
“阿渊,就这一次,算我求你,陪陪我好吗?”
被病痛蚕食的身体止不住颤抖,此刻的我只想让他抱抱我。
“你不配。”
他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知意的忌日,你让我陪你睡?”
“姜黎,你哪来的脸提出这种要求。”
心被猛地一击。
对啊,我大概是病糊涂了,居然忘记今天是沈知意的忌日。
这个日子,顾渊永远不会忘。
因为沈知意是顾渊最爱的那个人。
为了祭拜沈知意,向来忙碌的顾渊跟院里请了假回来。
他让我订购一束白色风铃花,沈知意最喜欢的花。
风玲花的花语,一生只爱一个人。
为一人心动,为一人情深,为一人相思。
这是顾渊对沈知意的告白,也是对我的告诫。
他绝不会爱上我。
想到这,我突然胸闷难挡,竟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风铃花。
此时,门口传来响动,顾渊回来了!
慌乱下,我跑进厨房,把花束藏进橱柜里,拧开水龙头,匆忙擦去唇角残留的血迹。
顾渊走进来,问我:“花呢?”
我低头,假装在刷碗,“那个……我忘了,我现在去买。”
我擦干净手,准备去拿手机。
他一把攥住我,“你故意的。”
我本想解释,可抬头和他的目光相撞。
他的眼中充满憎恨与厌恶。
好像我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看得我心灰意冷,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什么。
我轻轻笑了,“对,我是故意的。”
“年年让我买花,不过是为了恶心我。”
“别在我面前扮深情,她一个死人,根本看不到。”
我向来顺从,头一次顶撞他。
顾渊大怒,粗暴地拉着我,要我跪在沈知意的画像前道歉。
我挣扎着,一口咬上他的手臂他吃痛,大力甩开我。
我没站稳,跌倒在地,额头磕到大理石台面。
湿热的血滑落到眼角。
我死死地瞪向他。
他微微一怔。
下意识伸出的手,定格在半空。
我们谁也不说话,僵持半天,直到他冷冷开口。
“你害死了知意,现在你承受的,都是你应得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