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芙芷的事,这两日我冷清的战神殿倒是热闹起来。
太阳神君前脚刚走,夜里,却风又来了。
他的面色比前几日更黑了,站在离我百八十远的地方。
也不落座,光拂袖冷吭。
“若邪,你太不识趣了。”
“就算芙芷千错万错,可她并未真的伤到你。
大题小做退让一步有何难?”
“你都已经与我有了婚约,却还是要贪心不足吗?”
他一席话说完,我竟然轻声笑了出来。
还要多亏了芙芷,如今却风说什么,我竟然都不觉得奇怪了。
“先不说你我婚约是天帝钦定,非我死乞白赖所求。”
“人间孩童都知万事责有攸归,你既不愿,不去找你父帝收回天旨,来为难我又是何道理?”
“却风。
你拿天生神胎自傲,却屡次避重就轻委罪于人。
你当神仙,就当成这个样子?”
我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自诩比凡胎高贵,做出来的事却譬如人间小儿。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若是全都似他们这般,天界不知会变成何等境遇。
只是我没想到,我竟然真的一语成谶。
芙芷刑伤尚未大好,天界锁妖塔却突然塌了。
锁妖塔原本携正清之气索六界恶妖之魄。
后来关押的妖魄越来越多,塔内正清之气制压不住。
三清尊者便想了一个办法。
让塔内恶妖相互争斗,以此来削减它们的精力。
是以妖兽关押之处十分考究,轻易不可变动。
可惜芙芷并不知此事,她满心所想都是借他人之手置我于死地。
却没想到竟然在无意间酿下大祸。
我赶到时,塔内的妖兽早已四散而逃。
魔界与天门的交界处被撕开一个大口子,余晖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三两昧火从缝隙中落入下界,引得山火连绵连月不绝。
魔族更是趁乱而出,不过一刻,魔族大军便已压境。
天帝尚在闭关,如今是太阳神君主事。
眼看事态压制不住,太阳神君也终于坐不住了。
......我答应的很快,天兵营半日便集结完毕。
守天界安稳是我本职,我并不想因为私人恩怨失了职。
我率领天兵营倾巢而出,太阳神君临了却将芙芷与却风一并加塞进来。
美其名曰让他们将功补过。
我虽心有不愿,到底时间紧迫,我只能暂时将他们安置下来。
魔界尊主亲自上阵。
天界几胜几败,这仗打了数十年,直到魔尊死去,才算是惨胜。
妖兽被三清尊者重新妥善关押。
芙芷捅出来的篓子,总算是靠着所有人填平了。
战事已了,返程前,芙芷一反常态地向我低了头。
“多谢若邪神君相助。
此事若非若邪神君,我还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篓子。”
她唇角带笑,手中是上好的琼浆玉液,遥遥朝我一敬。
“神君若不嫌弃,小仙想敬神君一杯。
此前之事一笔勾销,还望神君能不计前嫌。”
我刚想推脱,她却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堵住了我的话头。
周围起哄声越来越大,我只好接过了她手中的另一杯酒。
“婚约一事...”我本想告诉她。
等天帝出关后,我会再次跟天帝禀明我与却风退婚一事。
哐当———可是还没等我说完话,我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