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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音热门的小说美人如画免费阅读

言浅忆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也许是江欺雪,也许是卷里。但在这一刻,湛戈就是沉迷了,那一天是卷里的一句话让他清醒,而这一次,卷里没有机会开口,也不会开口。你追我赶中,湛戈睁着眼睛看着她闭眼泛红的娇羞,眼中更是一黯,毫不客气的似要将她的唇舌一应吞下。手也不自觉的在她身上游弋,暧昧的气息丛生,娇喘中卷里是只能出气,不能进气,气喘吁吁的娇憨模样让湛戈无声笑了,放过她的唇瓣,转战白皙的颈脖。赤下没客气的开咬,卷里呼痛,瞬间不满的睁开美眸,嘤咛道:“疼。”那力道送了些,不在啃噬,转而舔吮。周围的人似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此刻都选择背对而立。一手伸进觊觎已久的锁骨,细腻的触感让他越想往下,衣衫滑落,露出半个雪白的胳膊和整个精致的锁骨,热气吐在锁骨之上,随着舔舐逐渐湿润,大手...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2-04 18: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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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抖音热门的小说美人如画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也许是江欺雪,也许是卷里。但在这一刻,湛戈就是沉迷了,那一天是卷里的一句话让他清醒,而这一次,卷里没有机会开口,也不会开口。你追我赶中,湛戈睁着眼睛看着她闭眼泛红的娇羞,眼中更是一黯,毫不客气的似要将她的唇舌一应吞下。手也不自觉的在她身上游弋,暧昧的气息丛生,娇喘中卷里是只能出气,不能进气,气喘吁吁的娇憨模样让湛戈无声笑了,放过她的唇瓣,转战白皙的颈脖。赤下没客气的开咬,卷里呼痛,瞬间不满的睁开美眸,嘤咛道:“疼。”那力道送了些,不在啃噬,转而舔吮。周围的人似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此刻都选择背对而立。一手伸进觊觎已久的锁骨,细腻的触感让他越想往下,衣衫滑落,露出半个雪白的胳膊和整个精致的锁骨,热气吐在锁骨之上,随着舔舐逐渐湿润,大手...

《抖音热门的小说美人如画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也许是江欺雪,也许是卷里。

但在这一刻,湛戈就是沉迷了,那一天是卷里的一句话让他清醒,而这一次,卷里没有机会开口,也不会开口。

你追我赶中,湛戈睁着眼睛看着她闭眼泛红的娇羞,眼中更是一黯,毫不客气的似要将她的唇舌一应吞下。

手也不自觉的在她身上游弋,暧昧的气息丛生,娇喘中卷里是只能出气,不能进气,气喘吁吁的娇憨模样让湛戈无声笑了,放过她的唇瓣,转战白皙的颈脖。

赤下没客气的开咬,卷里呼痛,瞬间不满的睁开美眸,嘤咛道:“疼。”

那力道送了些,不在啃噬,转而舔吮。

周围的人似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此刻都选择背对而立。

一手伸进觊觎已久的锁骨,细腻的触感让他越想往下,衣衫滑落,露出半个雪白的胳膊和整个精致的锁骨,热气吐在锁骨之上,随着舔舐逐渐湿润,大手伸进她的衣襟内揉搓,卷里半眯着眼,脸颊染上桃红,模糊中却看到一袭红衣的妖娆美人逐步走进。

“尊主,魅姬特地来看看新妹妹,想不到尊主还是这么野蛮,一点都不知道怜惜人,好歹也是第一美人呢。”

语气娇笑,带了一点魅惑人心的魔力。

方才还无法自拔的人陡然停下了动作,似有冷意迎面而来,让卷里也瞬间看清了面前的人。

她五官算不上绝美,偏偏凑在一起就是异常的魅惑人心,一身半遮半露的红衣更是衬的她妖娆无比,细腰虽比不上卷里,可是胸前的沟壑却足以溺死了人,红色绣鞋的脚腕上,红色的晶链极为熟悉。

湛戈直起身子,面色已经平静,但是他还搂抱着卷里,卷里方才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炽热,却似瞬间平复了欲火,让给卷里心头有些冷然。

“尊主,您这可不行,让妹妹有些失望了呢。”

魅姬笑的得意。

湛戈深深的凝视了卷里的脸,却让卷里觉得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这张脸在看另一个人。

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拥着魅姬的纤腰离去。

卷里从没有这么一刻,讨厌这一张有着倾城之姿的第一美人的脸。

“我说过,今晚要去你那边的。”

声音嘶哑,另带一股魅惑之意,背影却让卷里觉得有些苍凉。

魅姬笑了,嘴角上翘,似有似无的瞥了卷里一眼,双手已经极为妖媚的抚上湛戈的脖子,双腿缠上了湛戈的腰,衣襟怕是从没想过要系好,这一刻,自动脱落,红色的肚兜晃着湛戈的眼,也晃着卷里的眼。

拿到背影离自己逐渐远去,而自己身上还残留着他方才短暂沉迷的痕迹。

缓缓抬手摸上了这一张脸,她可不可以不要它,换一张,换一张也许不那么好看,但是不会让他讨厌的脸。

答案是不可能的,这一张脸,无论她能不能成人,都将伴她一生。

现在已经这样,如果有一天,她和真正的第一美人相见时,又当如何?

不对,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她不应该这么想。

是这张脸让他记得,也是这张脸让他带回她,即便是利用,那也是因为这张脸。

如果她没有这张脸,也许那天的相遇就会擦肩而过,从此他的眼神落不到自己身上。


卷里头昏欲裂,脑海中又是迷雾一片,黑色的孽意紧紧的将她的魂魄锁住,一命就是一孽。

而这一次,却做了和上一次同样的一个梦,却比上一次更加细致。

梦里云天一身白衣,单膝跪在地上,对那闭眼的女子道:“画祖苏醒弟子本该在谷内守着画祖,但弟子亦有事...我知道...”女子轻轻开口,声音却是沙哑,像是年迈的老人。

云天一怔,又继续道,“不知画祖有何吩咐。”

女子的眉眼舒展开来,“有画魂出世,带她回来吧。”

语气淡然的理所当然。

“弟子企图带她回来,可是一直说服未果。”

“说服不了,那就无需说服,你是守卷人,直接收了她便好。”

云天眉头微皱,“不知为何,弟子却是收她不走。”

女子轻咛出声,却是了然,沙哑的笑声带着一股莫名诡异的气息。

“那是因为她身上有了深情之血,算是半个人了,所以,你带不走。”

过了好一会儿,云天才继续开口。

“那照画祖吩咐,弟子应当如何。”

“那就放干她的血。”

女子说的极为淡然,语气平淡的如同常人在说明早用什么菜一般,却是让云天颤了一颤,最终云天还是点头道,“是。”

然后退下。

女子这才正了头,细长的眸子缓缓睁开,瞳孔直直的像在盯着暗中窥视的卷里,薄唇轻启,语气阴森道,“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眼前倏然一黑,阴森森的感觉缠住了卷里的一身,额头冷汗直流,美眸骤然睁开,看见了熟悉的黑色纱帐,紧接着耳边传来水声。

她回到了上玄殿。

心里计算着大概是三天的路程,她昏迷了三天?

现在魂魄已经变的半黑,但是似乎被什么给压了下来,侧过头,山河扇正放在枕边。

耳边哗啦的水声越来越大。

卷里坐起身子,看向浴池那一头,黑纱飞散间,若隐若现的长发披在雪白的肩呷,露出结实有力的脊背,卷里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她和湛戈第一次相见的场景。

思絮再理了一理,美眸再瞪的老大。

湛戈接受了她不是人。

这个念头一出来,让她觉得又高兴又紧张,手指捏了捏。

想到之前受惊的那一幕,他眸中带着笑意,手指刮过她的脸颊,那么湛戈应当不在意。

悄悄的走下了床榻,身上已经被换了一身白色的亵衣,想来之前那身也被刀剑刺的破烂不堪,赤脚踩在暖板上,自觉丁点声响也未发出,圆润的脚趾好看的像珍珠一般。

渐渐走进湛戈的身后,看他依旧拿着水瓢往自己肩头泼着水。

水中有着些许花瓣,心下有些疑惑,什么时候湛戈也喜欢泡花瓣了。

两只白皙的手从湛戈脑后伸出,想如同上次一般,然而还未到达颈脖处,手腕便被人用力一拉,细腰被湛戈掐住,整个人贴在湛戈身上,双腿也缠在湛戈的腰上,心霎时就是一落,脸上被水雾蒸腾的汽熏的通红。

看见这张眼中带着狡黠,唇角上扬的俊脸,卷里失了神。

他没有一点芥蒂,她隐瞒了许久的秘密,他是真的知道了。

“你在想什么?”

湛戈望着卷里红的个通透的脸,上面嵌着一双呆滞的亮眸。

带着笑意的声音打乱了卷里的思絮,看着湛戈却是几度张口又闭。

“如果你不说,那我说了。”

湛戈的脸陡然变的严肃起来,卷里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蝉,又怯生生的点点头。

湛戈憋着,那个挥手一扇把祁林扇成了筛子,一身戾气大杀四方的卷里哪儿去了。

伸手捏住她一手就能捂住半边的小脸,力气不大,却让卷里一时愣在了哪儿,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他终究还是要生气是吗?

不能接受吗?

下一刻,湛戈的脸就陡然变大,覆上她的唇瓣,眯着的眼缝儿里还带着些许笑意。

卷里再担心那也知道湛戈是逗着自己玩儿,要推开湛戈,后脑勺已经被压紧,干脆伸出右手想要捏住湛戈的鼻子。

还未碰到湛戈的鼻子之前,就被湛戈放开,包括她整个人都落进了浴池里。

噗通绽起的水花湿了她的衣衫,也溅了她和湛戈一脸。

“离开血山之前,我曾去开了藏洞的石门。”

伸手摸着卷里的面颊,看她惊愕的眼神,缓缓道:“真是抱歉。”

把你忘在洞里十年,让你一个人承受十年的黑暗。

酸涩感顿时涌上心头,魂中所有戾气全数褪去,面上的眼泪就忍不住嗒嗒的滚下去。

湛戈伸手将那一颗颗不停冒出来的眼泪珠子全数抹去,那画卷空白一片,地上的尘土却是有着脚印,初见她时她的一身红衣,和江欺雪一模一样的面容。

看见了画卷的那一刻,上一次她消失前做的那一个梦清清楚楚完完全全的记了起来,所以梦里醒来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心里像是丢了一块,心底并不想问她到底怎么消失,原来是因为答案他自己早就知道了。

骤然的想起,就像一个巨大的石头砸进他内心平静的湖泊,带起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而他随着漩涡,卷到了卷里的身边。

一直以来的担惊受怕,一直以来的苦心隐藏,在这一朝终于不用再惧怕。

心里充满了一种情绪让卷里想哭又想笑。

带着鼻涕眼泪一股子的蹭到湛戈怀里,无所隐瞒无所秘密,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喜欢湛戈了。

过了很久,她才终于平复下了心情,抬起头看着湛戈,学着他的样子,用两只手捧住他的脸,认真而又带着笃定。

“我想要变成人,我想要从青丝如瀑陪你到白发苍苍,而不是君生我未生;我想要为你生儿育女,看子孙满堂;我想让你...”话没说完,嘴再被堵住。

放开时低喘蔓延着整个上玄殿,两额相抵。

“你想做的,我都陪你一起去实现。”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蛊惑,让卷里不知不觉就陷了进去。

一个人叫喜欢,两个人叫相爱,原来相爱可以是这样一种感觉。

贴在湛戈的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卷里突然觉得这颗心脏像是和她有了共鸣,喜欢这种声音,所以她贴的紧紧的,想要听的更清楚。

下一刻便被湛戈拦腰抱起,走上浴池,卷里身上湿透的衣衫随着步伐一件一件掉落在地。

空气中飘散着春暖花开的气息,侧窗大开,冷风丝毫不能吹尽屋子内的旖旎风光,反将它们吹到了上玄殿的所有地方。

黑纱飘起,两具若影若现的身躯娇缠着极其暧昧。

上玄殿外站着的婢女红着面哚却始终未曾离开。

卷里再醒来的时候湛戈已经不见人影,她一个人在上玄殿内,感受着体内涌动的血液,心中满是感动,趴在被子里不想作动。

很久之后,才抬起身子想要换婢女进来放热水让她沐浴,刚抬起头就看见云天站在床边,眸中带着莫名的怒意看着她。

卷里想了想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然后去摸枕边。

“我已经拿回来了。”

云天面色铁青,背在身后的手伸到卷里面前,正式他的山河扇。

“谢谢你云天,如果不是你山河扇,怕是此刻我早已经不知道回到卷里多少次了。”

卷里吐了吐舌头。

云天丝毫没有动容,而是冷冷道:“可是你用它杀人了。”

卷里一怔,看了看山河扇,再看了看云天,不明所以。

“你用它杀了人,人命就是债,你是情魂,背一命那就是一孽,会随着时间累积越来越重,你会烟消云散的。”

云天说完,将变得有些暗红的山河扇展开,沾了人命的山河扇就是如此,“跟我回画魂谷。”

卷里突然想起来了画祖,眼神立马变得惊恐。

“是画祖让你来带我走的,我不回去,我就快要变成人了,我的魂魄没有问题,湛戈用他的爱祛除了我体内的孽意,所以我不会烟消云散。”

“他知道你是画魂了?”

云天在心里几番涌动,最终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只见卷里将头点成了上下摇动的拨浪鼓似的,“他知道了,他一点都不介意。”

最后云天还是做了决定,“画祖要我带你回画魂谷,我且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若是你始终不能变成人,那么我就放干你的血。”

这个时间,他却是没有说个具体,说实话,画祖所下的命令他并不想执行。

他曾看过卷里被折磨的体无完肤却仍旧还想要努力的爬向湛戈,他无欲无求几十年,可是那番话还是触动了他心里的某一处。

那个时候他也是意识到,他终究是个人,不是个神。

“我一定会便成人的,所以,你不能带我回画魂谷。”

卷里一听云天要带她回画魂谷,不乐意了,眼看着两情相悦了,终成眷属了,怎么就能半途而废了。

云天黑了脸,“你有你的愿望,我有我的职责。”

说完后便带着山河扇消失在卷里面前。

卷里裹在被子里,将头埋的很低,在听到开门声后也是像焉了气一般催头丧气。

一双大手将她连着被子一起包裹在内裹成一个球的抱起来。

“你这副模样似乎很不满意?”

湛戈挑眉,趁她睡着出去了一番,回来就看到这一副景象,让他不深思都不行。

卷里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望着湛戈,小模样备受欺凌。

“湛戈,如果有一天有人要带我走,怎么办。”

湛戈面色凝重看向枕边,那把山河扇已经不在,回过头看着卷里,眼神执着道:“我们成亲,成亲以后你是我的女人,是血楼的尊主夫人,谁都带不走你。”

成亲?

卷里睁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湛戈,他说他们成亲?

“难道你准备以一个姬妾的身份跟着我一辈子?”

湛戈看着卷里愣住的样子,显然已经为他的话呆滞。

“不,只要是跟你在一起什么身份都可以!

你喜欢就好。”

玉臂从被子里专出缠上湛戈的脖子,眼神中闪烁着真诚的目光。

“成了亲,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有权利管着我,要不要收姬妾...不要!”

卷里这下反应极快,她才把别人一个一个从他身边剔除,哪儿还能再让人插进来。

湛戈吻了吻卷里的鼻尖,浅声道:“交给我。”

然后俩人没羞没躁的又去滚传单。

*誉阴欢从霆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血楼四角挂满了红纱绸帐,周围的侍从全换成了一袭红色侍卫服,心中像是突然被一把刀子插了进去,鲜血直淌。

霆堂外只有青藤在等着她,誉阴欢看着青藤的面容,她支支吾吾却是多了几番隐瞒。

“堂主刚出了霆堂,咱们回去治伤吧。”

青藤推着誉阴欢离开,誉阴欢未说话,青藤只当是默认。

抿着唇看着血山长廊边高耸的云涯,脑子里混乱成了一团,经过拐角处的时候,青藤突然停下,想要将轮椅推回原路。

誉阴欢却伸出手死死的摁住轮子,听着拐角处传来的声音。

“湛戈湛戈,听闻你们成亲新娘要自己绣嫁衣什么的,我不会绣会不会不吉利,可是绣喜被喜帕肯定来不及了,我要不要绣个荷包送给你。”

卷里挽着湛戈的手,一蹦一跳的说着,语气都有些急喘。

湛戈有些无奈,成亲的事宜是从五天前公布的,从那一天起,几乎卷里每一天都是如此。

可是看见她一脸兴奋,亮晶晶的眸子又让他觉得定在半个月后又迟了。

“你有见过男人戴荷包吗?”

语气带笑,声音依旧好听,却温柔的不似那个湛戈。

“那手帕呢?”

卷里扭头再看。

湛戈伸手擦了擦卷里的面颊,“我觉得我可以用手擦。”

“那你到底要什么...”卷里撇嘴。

“要你。”

两个字简介明了,却让某人羞红了脸。

湛戈勾起了唇角,心情大好,转角的时候还来不及收回,与面色苍白的誉阴欢对个正着。

“参见尊主,恕阴欢不能行礼。”

誉阴欢咬着唇,语气颤抖,眼中饱含着泪光看着湛戈。

方才还带着笑的面颊立刻就收了回去,“出来了,那就回去吧。”

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冷意。

青藤向湛戈行了礼后,推着誉阴欢继续向前。

湛戈低着头却见卷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誉阴欢对她下过不少套,还能如常以对,不经疑惑,“你若是不喜欢,我便让她出了血楼。”

还未走远的誉阴欢身子一僵。

卷里却是摇头,“我要谢谢她,谢谢她把你彻底推向我,谢谢她自己把在你心里属于她的位置拿走,所以我没有不喜欢她,相反,如果她愿意试着喜欢我,我也会很喜欢她的。”

耸耸肩,她说的是大实话。

湛戈却是无奈一笑,看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意心中一动又是直直将她抱了起来,抛向半空,让她惊呼出声,又将她稳稳接住,如同对待小孩一般,眼中溺宠之意尽显。

走向上玄殿的步伐稳健而又执着。

青藤只看到誉阴欢埋着头,腿上的衣衫逐渐湿成了一片,无声的抽噎带着绝望和无助。

回到生死堂的时候,曲青正在生死堂换药,看见誉阴欢红了眼眶,突然才想起今日是誉阴欢被放出霆堂的日子。

因为这几日血楼都在因为重出江湖和尊主大喜而全楼兴奋的状态。

出山进山都是为了准备湛戈大婚事宜,逼近血楼很多年没有喜事了,如今如何都要热闹上一番,去去腥味儿。

自从卷里以妖孽的名头,一扇就将祁林变成了筛漏的事情传了出去后,哪些人再不敢来血楼,本来担心血楼被群起而攻之,却是不用了。

所以血楼的人又能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妖孽魔头有什么不好?

那不是任我风吹任我逍遥,震慑四方不惧来者。

可是现在誉阴欢被放出霆堂知道了这消息应当不好受。

“你,你也接受她了?”

誉阴欢看见曲青的表情,从小一起长大就猜了个八分,哪儿能不懂。

曲青点点头,“不仅我接受了,血楼上下都接受了。”

将来龙去脉一说,誉阴欢却是笑了,“她不是人?

她那么厉害又何苦装作苦苦可怜的样子,所以她是故意博取湛戈的心疼是吗?”

曲青倒是没想到他说了过后誉阴欢却是想的如此极端,还没来得及开口誉阴欢的话就如同连珠一般脱口而出。

“我折磨她,她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她根本是故意的!”

想到看到的那一幕,誉阴欢却当真觉得咬牙切齿,卷里说出来的话,就是故意的。

看着誉阴欢的模样,突然觉得她和当年那个安静的同他一起等着尊主的阿欢相差甚远,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悲凉的感觉。

曲青开口道:“阿欢。”

誉阴欢疯狂的眼神回复了正常,看着曲青冷笑,“你们都没有看出她的狼子野心,根本就是有目的为之,她不是人,她可以一扇杀了祁林也能够杀了湛戈!”

曲青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因为面前的人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卷素笑了笑,朝着湛戈抛了个媚眼儿,也不管湛戈是何种表情,“大尊主,让我跟着景思吧,你看我这么快破了她的阵,说不定也是个天资高的,指不定儿血楼以后还多个阵法高手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饶是阴姬听了也是皱眉。

“景姬可是尊主的人,哪儿能让你解除。”

魅姬笑的极为诱人,逐渐靠近卷素,目中沉色翻了一翻。

卷素往后一跳,“离我远点儿,我对有夫之妇不感兴趣。”

魅姬一看就不是个良家妇女,哪儿有景思清纯可爱。

“你...”魅姬咬牙,随即冷笑不再说话。

“她在天机殿,曲青,你带他去吧。”

曲青应下,湛戈说完也是出了殿,阴姬身子不好,只得回了阴虚殿,而魅姬则跟在湛戈身后。

“尊主刚回血楼,可要休息。”

声音柔柔,诱惑之意一看便知。

湛戈想了想,冷然道:“我去云鸾殿有些事与云姬商议,你自己回娆情殿吧。”

魅姬柔柔道是后,看着湛戈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皱眉。

云姬来的神秘,却无人知其背景,魅姬也以为多了一个劲敌,却没想到她只是占着云鸾殿,几乎闭门不出,也没见湛戈去找过她,而她每次去门外的丫头直说云姬不舒服,连门也未让她进,说到底也是湛戈的默许。

只是知道她是云姬,五年前湛戈莫名多出来的女人,读万卷书,知晓江湖事,这血楼不缺奇人,所以多厉害她也不在乎,只要不占有湛戈的宠爱就行。

可今日湛戈怎的突然去了云鸾殿。

云鸾,明明是个旖旎的名字,殿内却毫无一丝旖旎之气。

空气中弥漫了上好青墨的味道,殿内上下几乎被竹简或书卷或刻板所覆盖,咋一看之下杂乱无章,可是细看,其实都是有规可循,只是这云鸾殿装的太满所以显得杂乱。

付云姝的婢女青书和青简,守在门口立的笔直。

“你们殿主呢?”

湛戈来的突然,青书和青简面上明显闪过惊讶。

“回尊主,云姬在殿里呢。”

既然没有离开,那就行,湛戈想也没想的踏进云鸾殿,地上干净,可这四周数列数列的书桩可把这云鸾殿弄得跟个迷宫似的。

弯弯绕绕的穿过书桩,才在最里头,被付云姝改过的浴池那一头看到她正盘腿而坐,长发也未理,像个疯婆子似的。

湛戈并未开口,而是径直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付云姝这才抬起头看到身后的湛戈,连忙起身直立在湛戈面前。

“你终于来找我了。”

付云姝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眼角半眯,眼尾有一些细纹,看上去却是比湛戈还大上几岁。

而她的眸子却是直直盯着湛戈蠕动的唇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所以你才没有走。”

湛戈皱眉。

付云姝摇了摇头,笑道,“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对众人解释的就收留了我,我应当替你做一些事情,可你一直没有说要我走,或者要我做事,所以我厚着脸皮留下了。”

原本付云姝来求湛戈只是想留个一年半载,但湛戈一直没有要求她离开,她索性就候着脸皮一直留下了。

“我现在有事要你帮忙。”

湛戈开口,因为一直在血山也从来没有让付云姝帮过忙,只是江湖传闻她知晓天下事,所以,他来试试。

“说吧,只要我看过听过的,能分析出来的都告诉你。”

付云姝直直看着湛戈的嘴唇,眼睛眨也不眨。

湛戈就皱眉了,强忍住不适继续道,“分析分析如果江衾无处可去,会去哪儿。”

付云姝皱眉,“江衾?”

眼神却是半点也没看出湛戈的不悦。

“付云姝,你就不能到生死堂治好你的耳朵再听我说话,你乐意当个聋子我不管,但是你这么看着我,别扭。”

这就是他不想来云鸾殿的原因,一是没什么大事,二是次次说话付云姝都要这么看着他。

略带细纹的眼角笑了,眯成了一条缝儿,“不,能听到了,就不能认真的看了,那样,会误导很多事的。”

“那你赶快给我分析。”

湛戈不耐烦。

“就为了找江衾,用得着你来找我。”

付云姝挑眉。

湛戈闷声,“他带走了我娘。”

付云姝这才重视起来,神色一凝,转而走向东北角的卷落,拿出一本铺满灰尘的书籍拍了拍认真的看了起来。

湛戈一看书名,《江湖杂事》,瞬间就有些无话可说的感觉。

许久之后,才看到付云姝抬起头看着他,“去苍山派找密宫吧。”

“苍山派早已经被我毁了。”

湛戈皱眉,眼中的怀疑之色毫不遮掩,江湖的万事知就这样?

“找密宫,苍山派被毁,没有代表密宫会被毁。”

付云姝将书一丢,“你若信我,那就去苍山派。”

“江衾去苍山派做什么,他怎么会知道苍山派的密宫。”

白水依曾是苍山派的圣女,难不成江衾还送她认祖归宗,可江衾是剑宗出来的,又怎会知道苍山派的密宫。

“你以为江衾为什么放着剑宗掌门不做,自是被你娘把心思从剑宗勾到了苍山派。”

看湛戈就知道,白水依有多好看。

湛戈暗了眸子,他知道江衾对他娘的心思,只是开口,“他怎么知道苍山派的密宫。”

“我猜,大概是他曾经想要入赘过苍山派,也可能和你娘有过婚约,所以姬秋才告诉他密宫。”

付云姝幽幽道。

“婚约?

你怎么知道。”

湛戈盯着付云姝,宛如看一个神棍。

“你以为江湖为什么叫我万事知?

世事无常,可是只要有人,有传言,有故事,就能推断个七八分。

江衾放着剑宗首席弟子,只等着一年后掌门传位,却偏偏不要,整天去苍山派晃悠,面上打折剑宗苍山交好的名号,最终却离开剑宗。

而在你娘跟你爹私奔成亲后,又迅速娶了江湖第二美人清若,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付云姝说的笃定,“肯定是正准备订下婚约,还没来得及公布,你娘知道后就逃离了苍山派。”

不过看见湛戈却是笑了,“你对你爹你娘一定不够了解。”

湛戈面色一黑,拂袖离开。

而付云姝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话未说完,是不了解,可是似乎很像呢。


对,就是这样,让她江欺雪知道,他湛戈不是非她不可。

身后的人逐渐而近,在湛戈身后停下,卷素自然是看见了江欺雪骑马而去的身影,最后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朝着那月色长袍大声道:“那边有马,你能不能把你身下的这一匹给我留下。”

话出,所有人都给他一个惊愕的眼神。

湛戈袖子下泛白的指尖在听到卷素这句话后,再次破功,松开,恢复血色。

丢给卷素的眼神,竟然让卷素感受到了欣赏之意,简直是受宠若惊。

不能怪他不给美人面子,实在是,两个大男人共乘一匹马,简直是光天化日有失他素手折香的威名。

卷里就看着已经走了大半的江欺雪停下,颇有傲气的翻身下马,回头一望,柳眉轻蹙,眼神中的哀凉像是责怪,直直的看向卷里身后的湛戈。

湛戈抬手放在卷里的肩上,不自觉的紧扣,卷里痛着,却咬牙并未出声。

而卷素激动的立马就下马巴不得离刑风越远越好,身影极快的窜向了江欺雪那边,搓了搓手就要上马,结果余光就撇到身边有一个极快的身影朝着自己移动着,侧头一看不得了。

立马的,马也未来的及上,朝着湛戈这边撒腿儿就跑。

两条腿儿的轻功,四条腿儿的马,路程不长。

画风转变的让人愕然措手不及,追着卷素的人是誉风,那天他牵马回来就不见二人,就知道自己大意了,竟然没将素手带走,想来卷里肯定遭了毒手,心中自责,今日看到了卷素定然要上前讨个公道。

卷素是忘了这碴,边向着湛戈这边跑一边对着卷里挤眉弄眼。

离的越近,卷里自然是清楚看到了追着卷素的誉风,慌慌张张就要下虎背,湛戈不明其意,伸手拦住她,“你要做什么?”

卷里定了定神,抬起头望着湛戈道:“前些日子我哥哥去了剑宗一趟,然后被剑宗下了剑追令,现在好多人在追他,湛戈,你帮帮他。”

湛戈墨眉一挑,想起了卷素的称号,素手折香,低下头看看卷里,双腿一动,拍着井豹的头颅,还是直接上前,挡在了卷素面前。

誉风面色苍白,勒马停了下来,望着湛戈,不自觉的皱眉,他知道他杀不了湛戈,低下头,却见湛戈怀中的卷里,对着他尴尬的笑道。

“你找到湛戈了?”

说完,誉风就感觉自己问的多余了,明眼人都看见他们俩在一起了。

抬起头却是看向湛戈身后的卷素,又看向湛戈,眉头越皱越紧,在他眼里,素手可是采花大盗,现在这模样,湛戈是要护着素手?

湛戈看着誉风,想到誉风和卷里见过,就猜到誉风定然知道那一天并不是江欺雪了,说起来,一切都不过是他幼稚的报复做法。

所谓的折磨其实不过是在折磨他自己。

“我...你...江,,,”三人一同开口,又是愣了一愣,这氛围当真有些怪异。

卷里还是笑了,道:“誉风那天谢谢你,不过他是我哥哥,不是坏人。”

说着转过头对着卷素道,“是吧,哥哥。”

卷素摸了摸头,从身后冒出头,朝着誉风尴尬道:“我跟自家妹子闹着玩呢。”

誉风皱眉,还想说什么,湛戈却是先开口,“誉风,所有的事情她会告诉你,若你听后还觉得我湛戈欠着你,那我在血山随时恭候大驾。”

眼神瞄着誉风旁边被他忽略的江欺雪。

誉风皱眉,回过头时看到江欺雪的发髻,有些诧异。

而江欺雪目中晦暗不明,因为,誉风方才未看她一眼,她瞅的真切,怕就是此时之前,誉风的眼光也是落在卷里身上。

而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誉风,你的神医谷可愿收留我?

我已经无可去处。”

见誉风有些疑惑,江欺雪惨笑,“回了神医谷,我再告诉你好吗?”

没有提誉风所谓的向她提亲,她江欺雪用不着可怜。

誉风点头,“可以,那你便随我回神医谷,还是从前你来时住的那个院子,一直有人在清扫。”

话语轻柔,江欺雪这才有些欣慰。

湛戈有些不耐烦,从二人之间插过,“人我送到了,江欺雪此后再有事,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插过的瞬间,湛戈不自觉的把卷里搂紧。

因为有她,才让他此刻显得不那么狼狈,腰间的紧致让卷里有些难以呼吸的难受,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抬眼,恰好看到誉风神色未转的看着自己,眸中略有担心,卷里稍微抬起了手,朝他笑了笑,湛戈立马就将卷里的手压下,咬住她的耳垂,“你是我的女人,他是别人的男人。”

卷里听到别人两个字,无声的笑了,见誉风愣然,还是做了个嘴型道:“谢谢。”

然后就是卷素笑的一脸猥琐的朝着誉风招了招手,那得意的小模样让誉风也不自在的朝他抽了抽嘴角。

江欺雪看在眼里,忍不住皱眉。

女人的直觉总是准确的,她笃定誉风是在看卷里。

虽然笑的依旧温柔,可是这眼角余乐和对她一点不同,还是忍不住开口:“誉风,你笑什么。”

誉风坦然,“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对兄妹感情真好,采花游戏玩的让我差点都当了真...”还害的他白白担心那么久,随即开口,疑惑道,“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江欺雪咬唇,“你说的,是哥哥,还是妹妹。”

誉风恍然,“哥哥我知道,叫素手。”

意思就是问妹妹了。

许久之后,江欺雪才软软开口回答,“卷里,她叫卷里。”

誉风只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对劲,低下头,“你怎么了?”

江欺雪摇了摇头,策马而前,与誉风并驾齐驱,半路未说话,在誉风觉得此刻氛围安静的不自在的时候,才开口:“誉风,你可以跟我说说,他们玩的什么采花游戏吗?”

马一直向前,天气开始飘起小雪,誉风自觉没什么,便如实将事情都说了一遍,江欺雪听在耳里,握着缰绳的手越发泛白,雪花飘落到手背上霎时不见。

仰起头对着誉风笑道:“是啊,他们兄妹感情真好。”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既不是同胞姐妹,怎会有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说起来她都不信,还很巧的出现在湛戈和誉风的身边。


卷里脑袋一片空白,像是有个人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很多话,可是她却记不得那人的面容,也记不清那些画面,浑噩中醒来。

环顾四周,是个房间,而她躺在床上,刚刚坐了起来,身子有些无力。

只是她面前坐着一位男子,脸上轮廓分明,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而他眼中带着狂热的欣喜,像是一把炙热的岩浆,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口中喃喃道:“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感却空落落的。

“我...”想要开口,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要问什么?

那人抚上她的脸,动作小心翼翼,犹如呵护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珍宝,“卷里,卷里...”卷里眨了眨眼,长长的羽睫,带起了一阵风。

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希望,继续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是湛戈,是你夫君。”

湛戈?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片,哗的一下在卷里心口切开了一个口子。

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阿...阿湛?”

好像这个名字,就应该这么叫,极其顺口又极其自然。

换来的是湛戈一个巨大的拥抱,语气充满了欣慰,唇瓣带着温意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额头,眼睫,鼻翼,轻柔道:“我是你的阿湛,你一个人的阿湛。”

这话像让卷里陡然就酸涩了起来,好像有好多故事充斥着她的心扉,可是她却一个画面都想不起来。

只是灵魂深处就觉得,这个人重要。

拥抱时,怀中似有东西硌着,推开了湛戈,伸手摸向怀中,是一张折上的薄纸以及一块白玉令。

卷里翻开了薄纸,薄纸上有着几个正字,还有着一句话。

一定要找到湛戈,和云天一起。

卷里抬起头,这张纸从她山上找到,是她的无疑,面前的人说他是湛戈,那么她是找到了湛戈吗?

那云天,是个人名吗?

湛戈也想不到,卷里身上会有这一张纸。

“阿湛...云天是谁?”

无论是心头的感觉还是这张纸的存在,就算什么都想不起来,她仍旧对湛戈深信不疑。

湛戈起身从桌上端了一碗已经微凉的粥。

这些粥都是按着点吩咐店小二端上来,只等着卷里醒来。

“你睡了几日,喝些粥才有力气...”亲自将勺子放到卷里唇边,见她吞下,再继续。

“我是跟云天一起找到你的吗?”

卷里咽下了一口,还是接过了碗自己用,一边问着湛戈,见湛戈点点头,她连着用了好几口才继续,“那他呢?

他是谁?

你是我夫君,我为什么会跟他一起找你?”

湛戈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卷里的脑袋,“他是你师傅。”

卷里眨眨眼,最后的稀粥一饮而尽,“那我师傅呢?”

“你生了病,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你师傅治好了你却找不回你的记忆,所以他找到我后,把你交给我就离开了。”

顺手接过了卷里手中的空碗,起身放到了桌边。

“要不要我叫人抬热水给你洗个澡。”

卷里低着头,闻着自己身上,似乎是有点味儿,于是点点头。

因为卷里没有什么力气,洗澡什么的时候还是湛戈帮着她,衣衫下的白皙肌肤上,满是爬满了伤痕,都已经结痂,痕迹浅淡,却仍旧看的出来。

卷里开始还红着脸,可是看着湛戈眼中只有心疼之色,一股暖意从心中升起。

“阿湛,为什么我们不住家,要住客栈。”

指尖轻轻的拂过她的脊背,带起了酥痒的感觉,那一块儿卷里看不见,有一道长长的红色血痂,伤痕是新的,愈合也不过两天,是那一日云天挡在卷里身前,而卷里被力道重重击落在地,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的。

“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家。”

卷里转过头,就看到湛戈对着她勾起的唇角,回家两个字他吐的极为绵长。

“阿湛,你长得真好看。”

卷里学着他的模样,勾起了唇角。

样子可爱而又不谙世事,眼中带着的些许茫然被压了下去,整个人莫名的感到高兴。

“你也很好看。”

湛戈轻笑着回道。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静谧美好的氛围骤然被打破,卷里一下显得局促不安,手放在浴桶边缘,狠狠的抓着。

湛戈立刻将薄被裹在她的身上,裹了个严实,直接报上了床,而门骤然被人推开。

“湛哥哥,果然是你!”

语气气喘,面上带着红,是景星。

“没人告诉你进来要得人允许吗?”

湛戈厉声皱眉而望。

景星大约跑的有些急,脸上还带着红晕,衣衫上有些褶皱,稍显狼狈。

她吐了吐舌头,“我打听到你们在这里,敲门半晌你也没回答,我怕你们离开了。”

眼尖,却看见了湛戈身后露出了半个头的卷里,立马就裂开嘴笑道,“湛哥哥,你果然找到嫂子了。”

卷里听了个所以然,柔柔的开口,“阿湛,她是你妹妹吗?”

湛戈点点头:“是。”

起身将一旁的屏风移到床前,对着景星道,“要说什么进来说,然后把门关上。”

景星还有些茫然,卷里这是,不认得她了。

但是得了湛戈一个凌厉的眼神后,也暂时未开口,只是看着屏风后两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湛戈动作极是温柔的为卷里换上衣衫。

“你特地来找我,不是为了看看我有没有找到她吧。”

湛戈拉着卷里出来,景星看着卷里眼角弯弯,面上有浅痕,却丝毫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多了一些让人心疼的感觉。

听到湛戈的话,景星立马就想起来她到底为何来。

“不,我是要告诉你欧阳子那臭老头在景阳镇外设了阵法,我跟卷素不知道你们来了青阳镇,准备出去找他算账,结果落尽了欧阳子的阵法里,我破了他的阵,可是卷素受伤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听到欧阳叾的话才知道你们来了青阳镇,所以我来找你。”

准确来说,是欧阳叾让欧阳子把阵法引在湛戈身上,欧阳子看见了卷素,却是一心想要引景星出来,就提前引了阵法,用卷素的性命威胁景星。

景星将事情解释个清楚,湛戈抬头看着她,“我们可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绕过他们,青阳镇并非只有这一个出口,只是饶的远一些罢了。”

景星急了,立马起身,“湛哥哥,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毕竟他们害的你们...报仇自然会报!

我会让他阵道一派,一人不留。”

湛戈厉声打断景星的话。

卷里虽然不知是什么仇,可是心里却是担心,拉住湛戈的眼角,见他回过头才开口:“阿湛,报仇会有危险吗?”

卷里直觉,报仇是有危险的。

她脑袋里空白一片,什么都不知道,对湛戈是极为依赖。

景星听出了卷里的不舍,几步向前:“小嫂嫂,卷素此刻还受伤躺在床上,何况还有...景星,我答应你会去报仇,你又何必还要说那么多。”

湛戈语气中带着冷意,卷里已经全部都忘记了,她什么都不记得,无论她怎么想都怪不了她,何况,她吃的苦也不比谁少,只是若是她不记得,反而更好。

景星赫赫的缩了缩脖子,不在提及那话题。

卷里蹙眉,“卷素,卷素是谁,跟我有关系吗?”

一个姓氏,是亲人?

“嗯...是你哥哥。”

湛戈顿了一顿。

“我哥哥?

那我可以去看看吗?”

卷里一听,果然是亲人,还受了伤。

二人都没有意见,但景星和卷素与他们并不再同一个客栈,倒是走了小半个青阳镇才去到二人下榻的客栈。

掌柜的还以为来了新客人,要上前却见三人直直向上进了同一间房。

一推门,就看见卷素正站在桌子旁边,只穿着亵衣,一只手打着夹板吊在脖子上,而脸上也贴着纱布,而他正提着水壶为自己倒水。

听到推门声时还颇有意见道:“景星,你去哪儿了,不知道小爷醒了,渴了也没人照顾,害的小爷...卷里!”

看到卷里和湛戈,卷素的表情突然就兴奋了起来,忍不住咧嘴开笑,却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面上表情变得极其好笑。

但也拿起了桌旁的拐杖,再一瘸一拐的奋力向着卷里和湛戈。

景星连忙上去扶住他:“你不知道回床上躺着吗?”

“没事没事儿,看见熟人了我激动。”

卷素是忍不住,这些天来跟着景星追着欧阳子那老头儿报仇,却是半斤八两,谁也杀不了谁,但又能伤个三分骨,他一不小心就被欧阳叾偷袭,然后成了这副模样。

卷里愣愣的看着卷素,这人是她哥哥?

明明受了伤,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样子颇有些滑稽,却让人豁然开朗。

最后还是带着浅疑开口:“哥哥?”

卷素有些愣,这反应有些不对劲儿,结果被景星捏了捏手,才没有直接开口,转而看着湛戈,却见他正打量完自己,目光刚收回。

“她忘记以前了以前事情。”

卷素怔了怔,随即大笑起来,“没事,只要人没事就行了,记忆可以再有。”

话里有些欣慰,记不得也好,只是有些可惜了...卷素不知道自己跟他是兄妹,不管从前关系是亲密还是不亲密,她现在也没法做到很熟悉,听到卷素语气有些遗憾:“哥哥你躺着吧,我虽然记不清了,可是你可以告诉我啊。”

却是没想到卷素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告诉你的,你跟哥哥在一起的日子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后来嫁人了更是看都不看哥哥一眼,满心都只有湛戈。”

这语气带着些吃醋的意味,可是这话,却是八分实话,两分假话。

湛戈也就任由卷素吹着,左右卷里也不记得了。

只是谈及父母的时候,卷素说他们俩父母双亡,各自拜了师傅,卷里还为此有些伤感,最后湛戈要走,报仇的示意等回了血山再行商议,这才阻止了卷素的絮絮叨叨。

卷素是要修养几日,至少也得等腿好了再说。

回血山是在第三天,因为卷里想着毕竟哥哥受了伤,所以还陪了卷素两日。

不过想的比较多的就是,欧阳子等人并没有一直在青阳镇外候着。

因为湛戈已经找到了卷里,他们没有时间一直在这里浪费,回了阵道的地界做好一切防御准备,暗中联络着各派,这一次准备各个大派一起围攻血楼,湛戈报仇的手段十年前就已经体会过了,如今却是为了以防万一。

卷里白湛戈带着离开青阳镇的时候,路过了一条小溪边,小溪边有一个潦草的土包。

湛戈看了那个土包很久,最后却是只字未说,唤来井豹带着卷里向着血山而行。

云天走之前说:她既然忘记了,就不用再告诉她了,她一直想变成人,就不要让她知道,她曾经不是一个人。

他还说:他家在乾州雉县,父母老来得子,生他时母亲已经三十有五,父亲三十有九,如今已过六十三年,若是以后得空,能否替他去雉县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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