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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从认亲开始踏上权力巅峰by彭远征曹颖

格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彭教练,就这样说定了啊,后天上午8点,学校门口,我带车过来接你。冯教授帮找的那个买家公务繁忙,只能抽半天时间来见你,你可一定要准时,记着带好你的东西。”冯倩茹在临别时候反复叮嘱彭远征。彭远征笑了笑,“那是,我明白了。你放心就是,我一定准时过来。”冯倩茹明媚高贵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笑容,少了几分高高在上,而多了几分复杂和柔和。如果不出意外,眼前这个高大朴实的青年,极有可能是她的堂兄,冯家失散在民间的唯一的第三代。彭远征清晰地捕捉到了冯倩茹眼眸中若隐若现的情绪波动。他慢慢向冯倩茹伸出手去,笑道,“冯学妹,谢谢了。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等东西脱了手,我一定请你吃顿好的。”冯倩茹嘴角轻抽,一时无语。明明是一块走进豪门的敲门砖和一把鱼跃龙门的钥匙...

主角:彭远征曹颖   更新:2024-12-11 10: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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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彭远征曹颖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结版小说从认亲开始踏上权力巅峰by彭远征曹颖》,由网络作家“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彭教练,就这样说定了啊,后天上午8点,学校门口,我带车过来接你。冯教授帮找的那个买家公务繁忙,只能抽半天时间来见你,你可一定要准时,记着带好你的东西。”冯倩茹在临别时候反复叮嘱彭远征。彭远征笑了笑,“那是,我明白了。你放心就是,我一定准时过来。”冯倩茹明媚高贵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笑容,少了几分高高在上,而多了几分复杂和柔和。如果不出意外,眼前这个高大朴实的青年,极有可能是她的堂兄,冯家失散在民间的唯一的第三代。彭远征清晰地捕捉到了冯倩茹眼眸中若隐若现的情绪波动。他慢慢向冯倩茹伸出手去,笑道,“冯学妹,谢谢了。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等东西脱了手,我一定请你吃顿好的。”冯倩茹嘴角轻抽,一时无语。明明是一块走进豪门的敲门砖和一把鱼跃龙门的钥匙...

《完结版小说从认亲开始踏上权力巅峰by彭远征曹颖》精彩片段

“彭教练,就这样说定了啊,后天上午8点,学校门口,我带车过来接你。冯教授帮找的那个买家公务繁忙,只能抽半天时间来见你,你可一定要准时,记着带好你的东西。”
冯倩茹在临别时候反复叮嘱彭远征。
彭远征笑了笑,“那是,我明白了。你放心就是,我一定准时过来。”
冯倩茹明媚高贵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笑容,少了几分高高在上,而多了几分复杂和柔和。
如果不出意外,眼前这个高大朴实的青年,极有可能是她的堂兄,冯家失散在民间的唯一的第三代。
彭远征清晰地捕捉到了冯倩茹眼眸中若隐若现的情绪波动。
他慢慢向冯倩茹伸出手去,笑道,“冯学妹,谢谢了。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等东西脱了手,我一定请你吃顿好的。”
冯倩茹嘴角轻抽,一时无语。
明明是一块走进豪门的敲门砖和一把鱼跃龙门的钥匙,但眼前这人却丝毫不知,犹自口口声声要卖了换成钱……
这——俗不俗呀!冯倩茹心潮起伏,以至于忘记掩饰自己的情绪。
冯倩茹下意识地也伸出手去,任由彭远征握着,突然眉梢一扬,轻轻道,“彭教练,我问句不该问的话,你真要把玉佩卖了?”
“当然。”
“可你要是脱了手,万一日后你父亲的身世有了眉目,你失去了认亲的凭据,又该怎么办呢?”
“说实话,我父亲都不在人世了,认亲不认亲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况且对我来说,给我娘治病更重要,冯学妹,你说是不是?”
冯倩茹柳眉儿轻轻一跳。
“你那张认亲文书呀,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看看?”
上回彭远征给冯伯涛看的是照片,她想见见实物。
她浑然不觉,她的矜持、内敛和从容不迫,已经都被彭远征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打破。
彭远征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夹在日记本中的那张冯老手书的草纸,展开任由冯倩茹看。
在看到字迹的瞬间,冯倩茹婀娜的身姿有了明显的颤抖。
她一眼就看出,那正是自己爷爷的字迹。
刚劲有力、大开大合、气势雄浑,尤其是“冯云龙”的签名,最后那个“龙”字的第一笔带了一个勾勒的弧度,这是冯老独有的书写习惯。
而冯老的曾用名正是冯云龙,建国之初被授勋为中将时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才更名为冯培荣。
冯倩茹眼眸迷离,心念百转。
“冯学妹?!”
耳边传来彭远征轻轻的呼唤声,冯倩茹这才如梦初醒。
她凝视着彭远征,声音细微而柔和,“彭教练,人家买家一定会询问你这枚玉佩的来路,为了证明来路正当,我看你也带着这张文书吧,记着要带实物别带照片啊。”
“哦?”彭远征扫了冯倩茹一眼,“好吧,反正咱正大光明,也不怕人看。”
“好,就这样定了,我先走了,再见。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万一有急事,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
冯倩茹如释重负,将一张写有她家电话的纸条塞在彭远征手里,转身就走。
望着冯倩茹几个人钻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离开,彭远征脸上的笑容一敛,目光变得凝重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猜错,冯教授所推荐的“公务繁忙的买家”,无非就是冯家老爷子了。
后天,他会被接进冯家,接受冯家老爷子的“检阅”和“审核”,若是那枚玉佩真是冯老家传和留给失散儿子的宝物,那么,此番认亲就成了八成。
但是,彭远征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太顺利了。
成功地接近冯倩茹,然后又成功地引起冯倩茹的关注,通过冯倩茹引出了冯家人,最后直至冯老即将出场。
可认亲豪门,尤其是像冯家这样的红色高门,真的是这么容易吗?
前世今生数十年的人生阅历和风雨沧桑告诉彭远征,事出反常即为妖,事情太顺畅也同样显得有些不正常。
离开京华大学,彭远征慢慢向王彪家行去。
“树上停着一只什么鸟?嗷嗷嗷……”
道路两旁,商店里播放着歇斯底里的某知名男歌手的那首流行歌曲《爱情鸟》,可传进彭远征的耳朵里,原本美妙的声音就变成了杂音和噪音,让他多少有些心烦意乱。
……
冯伯林家。
冯伯林在客厅里不住地抽烟,他的妻子张岚则皱着眉头站在一旁。
“伯林,你能不能别再抽了?你倒是说说看,那小子真是失散的老二的儿子?”张岚急急问道。
虽然冯伯林在冯家排行老二,但实际上,在冯家人内部,真正的“老二”是冯老失散的那个儿子。
冯伯林狠狠地掐灭了烟头,沉声道,“大哥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他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敢惊动老爷子!我估摸着,十有八九,一定是老二的孩子!”
“玉佩做不得假,而且,他们家的身世、他的生辰,都能证明,他极有可能是失散的老二。”
“那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小子跑来认亲?老冯家本来就咱们家远华这一棵独苗,突然半路里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以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脾气,肯定会对他大加补偿,说不准,还会让他取代我们家远华的地位,那么将来……”
张岚紧紧地抿着嘴唇,压低声音道。
冯伯林恼火地霍然起身,瞪了妻子一眼,“那你说怎么办?总归是我们冯家的血脉,如果是真的,还能不认了?老爷子也不能答应!”
“我不管,你得想想办法,咱们家远华……”
张岚的话还没说完,还在京华外国语大学读大二的儿子冯远华慢慢从书房那边走过来,似笑非笑道,“爸,妈,你们不要再吵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爷爷又找回来一个孙子嘛……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他能有什么出息头?怕他作甚?”
“远华,你不懂。”张岚眉头紧皱着,“老冯家不比其他人家,若是让老爷子看中,乌鸡都能变凤凰,何况这小子是京华大学的毕业生,想必也不会太差。”

“我真是不知道我错在什么地方了……我刚刚参加工作,从大学校园走向社会,再走向市委机关,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我早就说了,我水平有限,又不熟悉市里的情况,目前还处在了解信息和学习阶段,在这个时候,一连将好几个大材料交给我来完成,这是对我彭远征的器重,还是故意刁难啊?啊?!”
彭远征冷笑着发泄着,半真半假地激动起来,“真是欺人太甚了!”
龚翰林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孙萍脸色一红,却是冷笑道,“给你压担子,是领导上培养你,考察你,怎么能叫故意刁难?谁不是从新人开始做起的?”
“好吧好吧,这叫培养、考察!我记住了!”彭远征激动地霍然起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可出了办公室的门,彭远征脸上的激愤之色就悄然而逝。他站在卫生间门口,慢慢梳理着自己微乱的思绪。
办公室里。马自皱着眉头抬头来望着龚翰林道,“龚科,这样对小彭是不是太过了?哪有这样摧残新人的。”
王娜抬头也嘟囔了一句,“我看小彭同志也快调走了,宣传部的水太混了,他还是太嫩了。”
“别胡扯了!都该干嘛干嘛去!”龚翰林心烦意乱地起身怒斥道。
……
……
下午两点。
市委机关礼堂,新安市委推进第三产业工作动员大会举行。
市高官薛新莱当头,市委副书记、市长周光力紧随其后,然后市委专职副书记韩维也跟着上了主席台。主席台上就坐了这三位高层领导。
市四套班子成员,各区县高官、区长县长,公检法司负责人,市直各部门党政一把手,市委机关副科级以上干部,驻地大型企业和驻新安市各大高校的党委负责人,参加会议。
宣传部新闻科全体人员与会,因为职责所在,这种大型会议,新闻科一般都要协同媒体参加。
薛新莱的表情非常严肃,而市长周光力也一片威严。副书记韩维清了清嗓子,开始主持会议,“好,同志们,现在开会。”
“今天,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今天市委隆重举行推进第三产业工作动员大会……下面,首先请市委副书记、市长周光力同志宣读新安市委《关于推进第三产业、繁荣市场经济的实施意见》。”
热烈的掌声响起,周光力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点点头,开始朗声宣读市委决定,这是红头文件,必须一字不差地照本宣科,由不得个人有任何发挥。所以周光力的宣读平淡无奇,而且速度很快。
周光力念完文件,韩维长出了一口气,“下面请市委薛书记做重要指示。大家欢迎!”
会场上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薛新莱嘴角闪动着一丝笑容,打开了自己夹在笔记本里的讲话稿,开始按照稿子讲话。
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薛书记的讲话除了个别地方有临场发挥的解读阐述之外,其他基本上采纳了彭远征写的稿子。
不仅彭远征能听得出来,朱成容、龚翰林、孙萍这些人也听了出来,而这样一来,有些人的脸色就很是难看。朱成容眉头紧锁,孙萍则惊讶地合不拢嘴,双手紧攥,目光中竟含有一丝母狮子的彪悍和凶狠。
这倒也罢了。
薛新莱很快就念完了稿子,但他的讲话却刚刚进入高潮,渐渐脱离了第三产业这个主题。他从全市的经济、城市建设大局说到社会保障和教育投入,又从人才储备和后备干部培养说到机关工作作风,逻辑跨度之大、转折之快令人很难跟上。
前面还是谈成绩,但到了后面就是不断地提问题,语气很严厉。最后对机关推诿扯皮、拉帮结派和小团体主义等现象严肃批评,话里有话暗藏机锋,说得一些人如坐针毡。
“当前,我市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正处在关键时期,经济、政治和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正经历着一场深刻的变革,特别是国家中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给我们提出了新的任务,也给我们的各级领导干部和机关干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面对新形势、新机遇、新挑战,我们应该怎么办?”
“是继续办事拖拖拉拉、动不动就推诿扯皮、没事的时候勾心斗角、拉帮结派,还是转变作风适应形势发展?是工作起来挑三拣四、得过且过混日子,还是脚踏实地提高工作效率?我希望会后大家认真反思,深刻查找自身存在的问题。”
“要立说立行,说一件、干一件就成一件,不断提高办事效率。我们的有些同志,吃喝玩乐的时候冲锋在前,到了工作上就开始畏畏缩缩,一天到晚地浑浑噩噩,昏昏然不知所以然。”
“说到这里,我想点名表扬宣传部新闻科的一位年轻同志,是姓彭吧?这位同志虽然刚刚参加工作,但进入角色很快,素质全面优秀,不仅有扎实的工作态度,还有很高的工作效率。不瞒大家说,今天我在这次会议上三千字的讲话稿,是我点名让这名同志写的。”
“我只给了他两天时间,就是周六和周日……稿子写的好孬先不说,这种工作态度和工作作风,值得让机关里的很多老同志乃至我们的一些党员领导干部学习。”
“这名年轻同志是京华大学毕业的学生,是市委组织部今年从应届大学毕业生中层层选调出来的年轻后备干部……这样的年轻同志还有很多,目前都充实在市委市政府系统各部门工作,这就是我们的新鲜血液。党的事业之所以能长盛不衰,原因就在于此……”
薛新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礼堂中久久地回荡着。他脱稿说的这些“题外话”竟然比讲话稿上的内容还要多,足以表现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敲山震虎的态度。
市高官在大会上点名表扬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这是不多见的。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没有人能了解他真实的思想状态,但对于宣传部参会的人员来说,却具有不同凡响的意味。
副部长朱成容的脸色涨红,如同猪肝一般。
市高官当众表扬彭远征,别人无所谓,但对他来说却相当于是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巴掌——他刚严肃批评过、所谓偷奸耍滑的人,在市高官口中却成了非常优秀的后备干部,他认为会引起薛书记不满的讲话稿却得到了满分,能说明他朱成容比薛书记水平高吗?
显然不能。
新闻科的人跟媒体的记者坐在同一个旁听席上,龚翰林脸色复杂地扭头望着彭远征,孙萍那泼妇的脸变得煞白,浑身都感觉透心凉。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啊!
孙萍嘴角抽搐着,手里的捏着的笔记本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不过声响旋即淹没在全场雷鸣般的掌声中。
彭远征静静地坐在那里,那幅淡定自如宠辱不惊的神态,引起了很多机关干部的赞叹和欣赏,而在孙萍眼中却被无限放大成一块巨石,当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彭远征按照张老和郑老的意思,在疗养院里住了五天,当然他来之前,已经给新安的龚翰林打电话请过假了,说是有些急事要处理。
这五天的时间里,彭远征跟七八个老领导相处地极为融洽,尤其是张老和郑老,对他印象极佳。
在这些老领导看来,这个年轻人不仅太极拳上有极深的造诣,个人素养和品性也很是出众。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份不卑不亢的气度,就不是普通年轻人能及的。
而事实上,面对他们这种层面的中央领导干部,就算是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时时会有些恭谨不安。
五天的太极拳指导经历,对于彭远征来说,事出突然又纯属偶然。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这五天的生活,竟然对他日后的宦海道路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周五下午,彭远征要离开了。
中午的时候,张老几个人专门让餐厅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算是给彭远征送行了。
临别之际,老领导们分别送了彭远征一些小礼物。说是小礼物,可以他们的身份,出手的东西自然也不同凡响了。
张老送的是一幅亲笔写的书法,八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厚德载物、自强不息。张老的书法雄浑有力,气象万千,这是他早上现写的,专门为彭远征写的。
郑老送了一瓶茅台酒,其他几个老领导有的送折扇,有的送钢笔,还有的送了一对流光溢彩的琉璃球。
当然,对于彭远征来说,最珍贵的礼物还是他与老领导们的一张形态亲密的合影。
以这些老领导的身份而言,如果不是对彭远征欣赏到了一定的程度,是绝不会轻易送亲笔书法和合影的。彭远征跟老领导们合影的时候,不知道让多少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艳羡嫉妒。他们在这里工作多年了,也从来没有机会跟老领导合影留念,就不用说获得老领导亲自送的礼物了。
彭远征乘车离去,名山疗养院的大门缓缓闭上,里面与外面似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回到冯伯涛家,冯伯涛已经等候在书房里多时了。
冯伯涛仔仔细细地询问了彭远征在名山疗养院的情况,得知老领导们都送了他一些小礼物,尤其是曾经做过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张老还送了亲笔书法,不禁吃了一惊。
他沉吟良久,点点头道,“嗯,远征,你做得很好。看来,老领导们对你都很满意。不过,老领导们虽然都送了你礼物,但你还是不要在外边张扬为好。去名山疗养院的事儿,我看就不要跟外人说了,说出去也没什么意义。”
冯伯涛这话显然是担心彭远征会拿着中央老领导们送的礼物和书法合影什么的,到处去显摆招摇。在冯伯涛看来,彭远征再沉稳,也还是20多岁的年轻人,一个出身底层的年轻人能有机会跟这么多昔日显赫一时的中央老领导相处,还获得了礼物,一朝得意忘形也是有可能的。
一旦彭远征在外边显摆,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第一个不满的,肯定是他的爷爷冯老爷子。
彭远征微微一笑,“大伯,您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冯伯涛长出了一口气,微笑着拍了拍彭远征的肩膀,“嗯,这样很好。你先出去吧,我再看会文件,等你伯母做好饭,我们一起吃饭。”
冯伯涛想想也是。彭远征连自己的真实身份——冯老的嫡亲孙子,这种事儿都能沉得住气,不对外泄露一丝半点,张老他们送的这点礼物,在名山疗养院这段短暂的太极拳指导经历,对他来说大概也不算什么,没有什么好张扬的。
望着彭远征离开的挺拔背影,冯伯涛暗暗点了点头。
冯老最喜欢和最欣赏的就是彭远征的心性,沉稳有度不卑不亢知道进退,一点都不小家子气,而他也是如此。
……
……
明天就是周六了,宋予珍和冯伯涛两口子本来想让彭远征再住一天,周日早上再走,但当天下午,彭远征就接到了龚翰林的紧急传呼,汉显传呼机上龚翰林的留言是“马上回电”,他也不敢怠慢,立即用冯家的座机打了过去。
“龚科长,我是彭远征。”
“远征啊,你的事处理得咋样了?”电话那头,龚翰林的声音微微有些急促。
“呵呵,龚科长,我基本上处理完了,您有啥指示就直接说吧。”
“科里倒是没啥工作,但是就在刚才,朱部长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市委薛书记安排下来——下周一市里召开推进第三产业工作大会,薛书记对市委办公厅秘书科拟定的讲话稿不太满意,点名让你来写,说是你熟悉情况,又刚做了关于第三产业的系列报道,轻车熟路的。”
“我也跟朱部长说了,你是新来的同志,也没有给领导写讲话稿的经验,但朱部长说了,材料都是一通百通的东西……总之,领导交代下来了,紧急任务,你得马上赶回来。”
彭远征轻轻点头,“好的,龚科长,我明天一早就往回赶。”
“时间比较急了,你回来之后马上去办公室,我下午在办公室等你,跟你谈谈稿子的问题。”
跟彭远征交代完,龚翰林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市高官点名写材料,这当然意味着市委主要领导的某种赏识,但这种紧急任务对彭远征这种初入官场的年轻人来说,也隐喻着相当大的风险。
要知道,领导讲话稿不是一般的材料,其质量的高低,在某种程度上取决于领导本人的喜好。若是行文风格领导喜欢,又说出了领导想说的话,那自然是好的;可反过来说,如果领导不喜欢这种风格,纵然你文辞华丽逻辑缜密,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一旦这个讲话稿写砸了,彭远征前面所作出的所有努力,都要付之东流。市委薛书记会由此产生某种“不过如此”或者“言过其实”的印象,对他未来的仕途进步非常不利。
更重要的是,薛书记是否了办公厅的稿子,点名要他来写。这意味着,稿子写不好,薛书记不满意;可稿子写好了,显然又会得罪办公厅秘书科的某些人。
想到这里,彭远征的脸色就有些凝重。

可显然,新来的这位兄弟,不是脸皮厚的主儿。马自有些无语地拍了拍彭远征的肩膀,心道:兄弟你自己多保重吧!
彭远征淡淡一笑。
一个下午的时间,科里的人各怀心思。
科长龚翰林焦虑不安地等待着朱部长的批评,孙萍则心底暗爽,觉得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一个刚来的小子,竟敢对她不敬,还反了他了!
马自刚来的时候,一身刺比彭远征还多,但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让她给修理干净了!
马自为彭远征有些担心,王娜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她不喜欢孙萍,但对彭远征这个刚来的同龄人,也没有多少太深的好感。
但迟迟没有朱部长方面的消息。只是临下班之前,《新安日报》社总编办打来了电话,说是朱部长签发的一篇题为《围绕“四强四优”,繁荣第三产业》的稿子,要求核对一下作者的姓名。
龚翰林和孙萍提前走了,走到最后的恰好是彭远征。因为稿子是自己写的,彭远征就正大光明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稿子是朱部长签发的,直接转给了日报社。说起来,也算是个阴差阳错。
孙萍把彭远征的稿子送到了朱成容那里,但朱成容并没有在意她的牢骚话。打开稿子一审,朱成容立即拍案叫绝。这篇稿子行文成熟,逻辑缜密,更重要的是总结提炼出了“四强四优”的概念主题,完全符合市委最近对第三产业的相关指导思想。
这种高质量的稿子怎么可能是出自一个上班不到一个星期的新人之手,朱成容下意识地就认为是出自龚翰林之手,直接就红笔签发了。
一般这种稿子,宣传部分管领导签发的,日报社都是原文照登,除了极个别的错别字之外,不会进行删减修改。
报社的稿子,宣传部要审,要改,乃至可以直接枪毙;但宣传部下去的稿子,报社原则上改不得。这是规则,也是惯例。
因此第二天见报的稿子,与彭远征的原稿一字不差。
第二天上午,朱成容进了办公室,就翻阅今天的《新安日报》,在头版倒头条处发现了自己签发的那篇稿子,不过作者的署名却是“彭远征”。他一怔,刚要打电话问问龚翰林或者孙萍,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萧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朱啊,今天关于第三产业的稿子不错,很不错!薛书记非常满意——对了,这个彭远征,是哪个科室的?”萧军沉稳的声音传来。
朱成容恭谨一笑道,“萧部长,彭远征应该就是新闻科刚来不到一个星期的大学生,不过,我正想问问是不是署名搞错了,这么老练的稿子,一个刚来的学生应该是写不出来的!”
萧军哦了一声,却是笑道,“老朱啊,倒也未必,也不要小看现在的大学生,有些还是很有悟性和水平的。这样吧,你先了解一下情况,我的意思是呢,就按照这篇稿子的思路和框架,再多弄两篇,成一个系列报道,为市委推进第三产业发展保驾护航,开动舆论宣传!”
“好的,萧部长,我明白。”朱成容赶紧答应下来。
挂了萧军的电话,朱成容皱了皱眉,起身出了办公室,直接向新闻科走去,手里捏着那份报纸。
彭远征第一个看见朱成容走了进来,他虽然不认识朱成容,但从他的气度神态和表情来看,立即猜出是宣传部的领导,八成就是新闻科的分管领导朱部长。
他立即起身向朱成容恭谨笑着问好,“您好,领导!”
朱成容点点头,深深地扫了彭远征一眼。
这个时候,龚翰林等人已经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朱部长!”
“早上好,朱部长!”
朱成容微笑着点头,扬了扬手里的报纸,淡淡道,“今天日报刊发的《围绕“四强四优”,繁荣第三产业》的稿子,是出自哪位同志之手?”
站在一侧的彭远征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立即轻轻道,“是我,朱部长!”
朱成容回头看了看彭远征,又扭头望着孙萍。
孙萍犹疑了一下,有些搞不清状况。
“小孙,你昨天给我的稿子是小彭同志独立完成的吗?”朱成容再次凝声问道。
孙萍还当是领导兴师问罪而来,立即眼珠子一转,大声道,“是啊,朱部长,是小彭同志写的,正好领导催得紧,我就给您报了过去。领导,小彭同志毕竟是新来的同志,刚从校门里出来,不熟悉情况,文笔也差些,如有不当之处,还请领导再给他一个机会!”
孙萍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和得意洋洋,说着提携科员和新人的话,但谁都能听出来是相反的意思。
朱成容眉头一簇,有些不满地瞪了孙萍一眼,向彭远征转过身去,将手里的报纸递了过去,“小伙子,稿子写的不错,看来你的基础很扎实,今后好好锻炼,争取成为科里的业务尖子。”
“谢谢领导鼓励,我一定会努力的。”彭远征脸上露出了适度的恭谨的笑容。朱成容满意地点点头,又向龚翰林道,“老龚,这一次的稿子你们组织的很好,我很满意,萧部长也很满意。按照萧部长的指示,就按照这篇稿子的风格和思路,再写两篇,成一个系列报道,为市里推进第三产业战略实施营造良好的氛围。”
“既然稿子出自小彭同志之手,就还是让他来做吧。”
朱成容慢慢向门口走去。
朱成容离开新闻科办公室,龚翰林立即兴奋地一把从彭远征手里抢过那份今天的新安日报,打开找到彭远征的稿子,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拍案叫绝,“小彭啊小彭,没想到你还是文字的高手,材料方面很有天分啊!这篇稿子极有水准,分寸、尺度、高度把握得很妙啊——马自,小王,你们两个拿去好好学习一下,看看人家小彭,才刚来几天,就拾起了工作!”
龚翰林对彭远征的态度立即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当新闻科科长,工作很累。之所以很累,是因为他这个科里人虽然不少,但真正能拿出大材料的人也就是他自己。因此,他往往是自己吆喝自己干,苦不堪言。
这下好了,有了一个彭远征!
龚翰林这边打心眼里高兴,旁边的孙萍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跟吃了屎一样恶心、难受。
她有心想过去看看彭远征究竟写出了怎样的稿子,竟然得到了部领导的肯定和好评,还让部里出名的材料高手龚翰林赞不绝口,但又拉不下面子迈不动脚。
听马自和王娜两人一边看报纸一边对彭远征啧啧称赞,孙萍越听越刺耳,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愤愤地起身推门而出,又哐当一声关紧了门。
彭远征望着这个女人有些臃肿的背影,嘴角浮起了一抹极淡的哂笑。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当他发觉王娜望过来的时候,嘴角的哂笑已经一闪即逝。

听曹大鹏说了这么一通,孟霖心里很是生气,微微有些激动地道,“曹书记,如果是厂党委决定的事情,我作为一名老党员,一定会服从组织决定。但是,明明厂里的方案上说财务处只设六个普通管理岗位,但为什么我还没有离岗,大老孙就从供销处调了过来?”
“下岗我不在乎,我理解厂里的难处。但是,凭什么让我离岗给别人腾地方?这也太欺负人了!”
“财务处的事情,有些特殊,组织上临时决定再多设一个岗位。至于大老孙,因为她还年富力强,考虑到厂机关以后工作繁忙,也需要留下一批具有丰富工作经验的同志带一带新同志,就把她从供销调到了财务!”曹大鹏皱了皱眉,生硬地解释了几句。
“她才比我年轻四五岁……这叫年富力强?再说她之前是干供销的,又没有财务工作经验,留在财务处带什么新人?能不能顶起岗来还很难说!我在财务处干了20多年,财务处业务能力比我强的也不多,为什么……”
孟霖涨红了脸,争辩道。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曹大鹏冷冷打断了,“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这是厂党委的决定!你的事情,党委已经决定了,再跟我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我劝你还是赶紧办手续,别到时候让自己难看,连补偿金都拿不到!”
孟霖虽然性格平和,但曹大鹏这么蛮不讲理,她不禁也生出了些许火气,冷笑了起来,“什么党委的决定,不就是有人花了钱走了关系嘛,口口声声说是组织安排,糊弄谁呢?”
曹大鹏大怒,拍案而起,“你说什么?谁糊弄你了?嗯?”
“好,你既然这么说,就这么地吧——我告诉你,你也别怨天尤人,你如果也有个当财政局局长的老公,我老曹也会给你这个面子!可是你有吗?”
曹大鹏拍着桌子,恼羞成怒道。
“你……你……你这是一个党委领导说的话吗?”孟霖气得嘴角都哆嗦起来,她扬手指着曹大鹏,眼前一阵乌黑,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我还有事,赶紧走!”曹大鹏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给厂保卫处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人把孟霖带走。
……
……
孟霖被撵出了曹大鹏的办公室。受了这一番羞辱和委屈,孟霖心里绝望且愤怒,但又非常的无力。
厂办的干事老肖叹息着劝慰着孟霖,“老孟啊,你要想开些啊,现在这年头就是讲关系不讲人情,谁让咱平头百姓一个,没有后台撑腰呢?想开些吧,好歹你家远征争气,进了市委机关工作,将来混个一官半职,你的后半辈子就该享福了。”
“回家去消消气,不就是一个破工作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想主动辞了下海!”
“老肖,你回去忙吧,我没事。”孟霖勉强一笑,有些失神地点点头,然后就缓慢地走出了机械厂的大门。
老肖望着孟霖落寞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一声。他眼看着孟霖正要穿过马路走到对面,却突然见一辆黑色的普桑疯了一般地疾驰过来,还没等老肖反应过来,汽车就发出刺耳的刹车尖叫声,然后随着孟霖的一声惨呼,她整个人似乎被撞飞,生死不明。
老肖大惊失色,赶紧呼喊着一边叫人一边冲了出去。
老肖带着机械厂几个门卫冲出大门时,那辆黑色的八成新普桑稍稍在现场停顿了一下,旋即猛然发动,向前方逃窜了去。
老肖暴喝,“你不要逃!赶紧报警!赶紧叫救护车!他的车牌号是谁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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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远征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近中午,新安市中心医院门口,他疯魔了一般地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给司机扔下20块钱,就向急诊大楼奔去。
三楼是手术室门外,老肖焦急地来回转悠着,听到静静的走廊尽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他猛然抬头来看见彭远征,就喊了一嗓子,“远征,这边!”
“肖叔叔,我妈……”彭远征脸色惨白,声音有些打颤。
母子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对母亲的感情之深远远不是寻常人所能想象。突然闻听这个噩耗,他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了。
“远征,你先别急……你妈被车撞了,现在还在手术室,但应该——”老肖勉强一笑,“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刚才听大夫的意思说,你妈左腿小腿有几处骨折,脑袋受了碰撞有些震荡……”
“谢谢肖叔叔,谢谢!”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站在那里紧张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心头一片空白。
老肖本想悄然离开,但又想起了什么,就没走默然站在一旁相陪。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亮了。两个护士推着双目紧闭的孟霖出了手术室,两个女医生并肩走了出来,扫了门口的两人一眼,大声道,“病人家属在不在?谁是病人家属!”
彭远征一个箭步窜过去,急急道,“大夫,我就是病人的儿子,请问我妈……”
女医生点点头,和声道,“你不用着急,病人无碍,左小腿有三处骨折,头部遭受碰撞,暂时还在昏迷状态,但经过检查,没有生命危险。暂时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天,看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一般而言,病人明天就会清醒过来,就不需要做开颅手术。当然不排除病人脑部有淤血,需要手术清理——这是手术单,你先跟我去签字,办理住院手续。”
“好的,谢谢大夫。”得知母亲并无生命危险,彭远征这才松了口气,慢慢回过神来。
他跟着医生去签了字,又回家取了一万块钱来,去一楼办理好了住院手续,然后才回到二楼的病区,发现机械厂厂办的老肖还在,不仅老肖在,机械厂母亲孟霖一些相熟相好的老同事也都赶来了。
“肖叔叔……”彭远征跟母亲的同事们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拉着老肖到了一旁。
老肖知道彭远征要问什么,就一五一十地把今天上午孟霖在厂里跟曹大鹏发生冲突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彭远征脸色慢慢阴沉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母亲是在厂里遭受了不公正待遇且被曹大鹏羞辱之后才意外出了车祸,被车撞了。
彭远征默然片刻,突然沉声又问道,“肖叔叔,那肇事的司机呢?有没有报警?”
“报警了,那辆黑色的普桑逃了,我们拦也没拦住!”
“交警怎么说?”
“他们做了记录,拍下了现场,然后就回去了,说是让我们等消息。”
“现场有没有人记住那辆车的车牌号呢?”彭远征一把抓住老肖的手,声音有些冰冷。
“厂里的一个门卫看到了,应该是江H56235,嗯,没错,我专门问过他,而且他也跟交警方面做了证词。”
“好的,谢谢肖叔叔了,肖叔叔请回去休息吧,等我妈妈出了院,我们再去向肖叔叔道谢!”彭远征笑了笑,深深地向老肖鞠了一躬。
老肖拍了拍彭远征的肩膀,“远征啊,跟肖叔叔还这么见外?我和你妈是几十年的老同事老邻居了——得,我先回去,有什么事,你再给肖叔叔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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