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我,眼底的情绪晦涩难辨。
我给了他八年的时间,却等来他和别人结婚的消息。
所谓的不婚主义,只是因为我没有资格而已。
他介意我的清白,介意我的过往。
将我的真心辜负,又后悔莫及。
我们都明白破镜难圆的道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阿韵,除了我,没有人能给你幸福。”他死死地盯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目眦欲裂,“那个祁述更不可能!”
“当年要不是他陪你打官司,你被侵犯的事情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知道!”
“他害了你,你为什么要选他?!”
事到如今,池宴州依然认为我作为受害者,是耻辱的。
我该哭,该难过,该躲在房间里不见人。
就是不该去报仇,
这样是很丢脸的行为。
他像八年前那样不理解我的做法,甚至阻止过我。
那时的我太爱他了,害怕自己配不上他,所以不敢反驳他的观点。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祁述告诉我,“女性的贞洁不在罗裙之下。”
多年前的一句话正中眉心。
我终于明白。
其实池宴州从未真正理解我在乎的是什么。
我的痛苦被忽视,我的尊严被折磨。
他从来都不懂。
“我从不畏惧自己的伤口袒露在日光之下,只有恶人才会害怕阳光。”
他无法理解,“阿韵,难道你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吗?”
我忽然笑了,“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我卑微的跟你谈了八年的地下恋爱。”
“我自卑,我羞愧,得到的结果又是什么?”
“是你变本加厉的伤害我,是你瞒着我和别人结婚,说我没有资格当你的妻子。”
“你既然那么在乎我的清白,为什么八年前没有告诉我?”
池宴州看着我,认真说道:“阿韵,这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你非要让这世上所有人都知道你被强奸过吗?”
“我当初不公开,是为了你好,我不想那些人会对你指指点点。”
我冷冷道,“池宴州,我们从来的不是一路人。”
“阿韵!”他喊停了我,“只要你跟我回去,我愿意公开,愿意给你一个名分!”
“过去的一切就算了,我们还有未来,还有很长的未来...”
祁述冷冽的声音传来,“谁跟你有未来?”
他顺势牵过我的手,“阿韵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我的妻子。”
池宴州看到祁述,怒意在脸上蔓延,“阿韵,你真的能放下吗?”
“不过就是因为我欺骗了你一次,你就要这样赌气,用别的男人来刺激我。”
我回头看着他,缓缓道:“池宴州,你才是那个别的男人。”
“祁述是我的丈夫,我们才是一家人。”
我曾经无比渴望池宴州会给我一个家。
但他的回答永远都是模棱两可。
后来我才知道,不回答就是答案。
他从没想过跟我结婚。
如今只是因为失去,不甘心而已。
“阿韵,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就因为我犯了一点小错误,你连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他的嗓音带着颤抖,能听出一些压抑的哭腔。
我神色淡淡,只是抬眸看向祁述:“我们回家。”
池宴州不停地在身后喊我的名字,但是我一次都没有回头。
后来我上了车,只能看到后视镜里他绝望而破碎的流泪。
我依旧无动于衷。
很久之后,我再听到有关池宴州的消息。
是池氏集团破产的新闻上了热门。
和许家的联姻失败后,他们集团的财务状况一日不如一日。
他只要跟许柠初结婚,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是如今都成了空谈。
他什么都想要,最后只能什么都失去。
后来他意志消沉。
每天疯疯癫癫只念叨着一句话:“阿韵,我来娶你了。”
“我真的来娶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他的父母都已经崩溃,连医院都无法管住他。
只能任由他在走在街头巷尾,四处找寻我的踪迹。
世人只当那是个疯子。
我将记忆封存。
永远抹去了有关池宴州的一切。
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