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国的第二年,家里出事垮台,我爸进了监狱,我妈因为心脏病发离世,从那以后我和周祁相依为命。
为了让我在国外上学,曾经幼稚的弟弟一夜成熟挑起了家里的重担。
当初,我和蒋聿泊结婚时,他把人从头到脚挑了遍刺,最后红着眼抱着我哭。
听到这,蒋聿泊似乎才想起了我,他随口说道:“你姐最近在市区有会,住那边,她最近比较忙你也别打扰她。”
“那我就放心了。”
周祁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快了起来。
在他眼里,蒋聿泊一向可靠,当初我妈重病时,找肾源的事情也是他一手处理妥当的。
为了陪我在国外留学,他就不顾家里反对留了下来。
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好爱人,只是现在,这个人不爱我了而已。
在我死后的第三个小时,我的丈夫在担心有没有吵到心爱的女人睡觉。
蒋聿泊在阳台站了许久,大雨肆虐地落在他的大衣上,他的目光在被雨打落得枯败盆栽上一会,转身就要进屋。
那是我当初和他逛街时硬要买的,那时蒋聿泊勾着唇笑我:“你连自己都养不好,到时候可别养死了哭鼻子。”
现在我的确没把它照顾好,一人一盆栽都落得了冻死的下场。
我蹲下身做着徒劳无功的动作,这时一双大掌穿过我的身体把那盆花端了进来。
男人动作顿了顿,雪融化淋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他掏出手机垂眸。
一阵删删减减后一句轻飘飘的:“闹够了就回来。”
被发送到了我的手机。
蒋聿泊在书房呆了一夜,天色大亮时起身进了厨房。
男人打开冰箱,里面是我塞得满满当当的食物,全是他爱吃的。
他一向挑食,工作起来就忘了吃饭,所以我总是变着法的在这个美食荒漠给他做吃的。
在一起四年,蒋聿泊个性冷淡,我总是变着法的寻找他爱我的证据。
可即便是我过生日时撒娇:“阿聿,我想尝尝你的手艺。”
他也只是矜贵地掏出手机请保姆来做饭。
现在,男人围上围裙,笨拙地拿起筷子搅散鸡蛋,晨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像极了从前无数次,我们一起做在台阶上,他作词,我作曲。
我最喜欢偷看他的侧脸,却赶在他发现时侧头一脸严谨认真。
“阿聿哥。”
关之雪走进来时,从后环住了蒋聿泊的腰。
男人笑得温柔:“起这么早,不多休息会。”
关之雪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红着脸低头:“被饿醒啦。
你看现在的日子像不像从前暑假我们一起住在大庄园,那时候我们爸妈都很忙。
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在雪山滑雪,整个暑假吃的都是你做的番茄鸡蛋面......”蒋聿泊眼神缱绻,看着嘴巴吃得鼓鼓的关之雪勾唇笑出声来。
早饭过后,蒋聿泊出门去了公司。
关之雪翻看了一遍家里的照片,她把挂在我们房间里的婚纱照拆了下来,拿着剪刀在我的脸上比划了许久,眼里带着不加掩藏的恨意。
“周舒,抢走了我的人生这么多年,也该还给我了吧。”
“他好像对你还有点不舍呢,那就一点点慢慢来。”
关之雪念念有辞,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客厅中央的那台钢琴上。
那是我第一次得奖时,蒋聿泊送给我的惊喜。
她拿起铁锤一下又一下砸向琴键,每砸一下,眼底的疯狂就越肆意。
看着碎裂的琴键,我的胸口不自觉的涌起了酸涩感。
砸完后,她慢悠悠地给蒋聿泊打去电话,对方是秒接的。
“阿聿,我好像又犯病了,怎么办?”
她带着哭腔,满满地脆弱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