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使床榻上的尤文静颤抖着纤卷的睫毛,由起初的缓缓睁眼到腾地睁大眼睛,坐了起来。
她双手撑着床面,头从未有过的眩晕,浑身跟卡车碾过使得疼痛无力。
凌乱一地的衣服,旖旎过后的男女气息,无一在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尤文静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看,从男人下床的时间来计算估计他还需要一会儿吧!
那么她完全可以在他出来之前悄悄逃出这间屋子。
她单手撑着腰轻轻从被子下抬起疼痛的身体就听见“哐”的一声,浴室的门从里面拉开,一道低沉而醇厚的男音,带着清晨的慵懒淡淡飘来,“醒了?”
尤文静蓦地瞪着大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朝她走近的男子,竟然忘记身上的蚕丝被早已经顺着她的香肩滑落,而赤身果体的她紧紧拽着被子的角,头微微朝后仰着,雪白如上等白玉的颈项上全是男人的杰作。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对一大早的男人是多么致命的诱惑。
容一衡松松垮垮的围着一条浴巾,慢条斯理的擦着头发,古铜色的身躯上滴着水珠,顺着他的短发滴落,再从他健硕的胸肌一路下滑,最终,水滴落在那条随时会掉的浴巾上。
在距离床榻一步之遥的时候,容一衡停住脚步,在床头柜的烟盒里拿了一支香烟点,咔叱一声,打火机冒着蓝色的火苗,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了缭绕的烟雾,这才淡淡的看了眼还在看着他的女人,声音黯哑的有些压抑,“收拾下,我们谈谈。”
谈谈?
尤文静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后才收回了目光,垂眸,想死的心都有了,怪不得那臭男人刚才盯着她看的时候,喉咙不住的在上下滑动,说话时嘴角明显的抽了抽。
她也不矫情,反正都睡了难道还大呼小叫装白莲么!
她可没那功夫和这个男人浪费时机。
她镇定自若的看向容一衡,语气淡然道,“昨晚的男人是你?”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的令人遐想。
容一衡面窗而立,晨光穿透落地窗,洒在他的周身泛着迷人的光泽,每一寸的肌肤线条都是那么的明朗清晰,强悍紧绷,刚劲有力。
他缓缓潋下一双深沉的墨眸,香烟夹在修长的指间,眉心紧皱,微微眯了眯眼,缓缓仰头,吐出烟圈,喉咙滚动,一副自在慵懒。
随着尤文静语落,他再次吐口烟圈,完事后的男人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性感、魅惑人心,微微侧眸瞥了眼床榻上的女人,“你希望是谁?”
尤文静“……”被噎了回去,可她的确找不到更加合适的词来和面前气场强大的男人“叙旧”!
要钱?
还是威胁?
好像哪个都不可行,她可是记得昨晚情急之下是她扑到男人怀里,并缠着他的,“戏剧化的”情景和八年前一模一样,她和这个男人可真是有“露水之缘”啊!
尤文静看了看地上一堆散乱的衣服,那还是她昨晚“行动”时穿的一条特能勾勒她身材的连衣裙,调酒师除了懂得酒文化外,各种修养都是要求绝佳,而她为了赚钱肉疼的买了那条裙子已经暴毙,现在被撕扯的七零八的碎片正躺在地上。
她靠着床帏显得无所谓,才看向窗口的人,问道,“你,要谈什么?”
容一衡眯了下眸子,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里,修长的长腿叠加着,看向尤文静,声音低沉而带着一抹蛊惑人心,“什么名字?
如实回答。”
八年前,她说她叫安宁,后来他知道她撒了谎。
尤文静敛着的眉眼抖动了下,手指在被子下紧紧抓着被单,面上却无波无澜,“安宁。”
容一衡那双剑眉狠狠皱了下,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但是依然平稳,“目的?”
尤文静忽的抬眸,和他毫不畏惧的对视着,须臾便说,“昨晚是被人给……下药了,那个是个误会,哪里有什么目的了。”
她想要的“目的”岂能是面前这个男人,她要给成成治病,要翻案,要亲手撕了吕文凯和尤家,除了容一衡,在笼城,再也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可是,她努力了这么久,连容一衡本尊什么样都没见过。
容一衡抬手握住尤文静的下巴,“是吗?
那,八年前呢?
说,谁在指使你一而再、再而三接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