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胡勇就走了。
只留下陈雅露一个人怔在原地,愣愣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我见过无数的陈雅露,骄傲的,冷淡的,却独独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陈雅露。
她好像在雨天被人抛弃的小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几乎就在一瞬间,我伸出胳膊想要将她拥进怀里。
直到透明的身体穿过陈雅露悲伤的脸,我才反应过来。
原来我已经死了。
死的人是没办法拥抱活人的。
可能我就是她眼里最没用最下贱的舔狗吧,不管她怎么污蔑我,在看到她受伤难过的时候,还是会心疼,还是会想为她遮风挡雨。
此后,陈雅露时不时给我发消息。
有时是温和的问好,有时又是讽刺。
时间缓缓过去几日,随着她讽刺的消息越来越多,我也感到了她的生活重心,逐渐地在向张赛偏移。
或许等到我死亡的消息真正传来,她已经能够彻底放下了。
这样也好,毕竟不幸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真诚地希望她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活得开心快乐,没有忧愁。
有一日,张赛跑过来不知是给她说了什么,我看见陈雅露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那笑容刺痛了我,我知道,这是代表她彻底放下了。
果然在当晚,陈雅露给我发了一段语音,不长,却足以让我死心。
“秦岭,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感情这回事,真的由不得人。”
“我一直都爱着张赛,利用你对我的喜欢,我真的觉得很抱歉。”
“但你也不要总耍装病难受这种手段了,是个人都会......”还没等她录发完这段语音,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110这三个数字在深夜的晚上显得格外刺眼。
陈雅露犹豫着接了电话。
“喂?
您好,是秦岭先生的家属吗?”
“他在市中心医院已经死了一个星期了,尸体始终无人认领。”
听到这句话,陈雅露愣在那里,直到电话挂断的嘟嘟嘟声传来,她才有所反应。
我看见她随便披了一件外套,顾不得自己里面穿的是睡衣,急急忙忙打车奔向医院。
在停尸间,她终于见到死去多日的我。
陈雅露的身后,跟着一群准备跟她说明情况的医生。
她揭开尸体上盖着的白布,我苍白消瘦的面容露了出来。
狰狞的神情,以及勉强闭拢的双眼,都在预示着我死前的折磨。
医生告诉陈雅露,我死的时候,承受了远超常人的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了她,满眼不可思议的陈雅露拉住欲走的医生:“不是说他要去看精神科吗?
不是说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吗?”
“怎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他怎么死了?”
“他身体不是没有任何毛病吗,这不是他博关注的手段吗?”
陈雅露的这么多疑问,却只得到了医生的一句请节哀。
“一定是你骗我,一定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秦岭,你出来,你这种小把戏我早就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