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根本不相信你死了,你肯定是藏起来了,你给我出来!”
此时的陈雅露疯疯癫癫,哪有平常半分优雅冷静的模样。
医生好脾气地将她的手放下来,耐心向她解释:“秦岭先生可能是因为精神方面遭受到了不明创伤,导致他的感觉能力失调,即使没有实质性的生理病变,也可能会导致骤然离世的结果,这在医学史上并非没有先例。”
可这并不是陈雅露想要的说法,撂下一句你等着,她就带着我的身体不停地去做检查。
市里的普通医院给不出来,她便去省里,去北京上海,寻找她所认为的说法。
可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都和当时那位医生所说的并没有什么差别。
她最后跪在北京的权威医院里哭得肝肠寸断,一边哭一边说着对不起我。
可能她也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的我,也是这样百口莫辩。
其实我知道怎么回事,交换系统并非那么仁慈,这世上的一切也都有代价。
而所谓的迷恋值,便是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的付出程度。
只有迷恋值达到最满,才能够心甘情愿付出生命。
人类现有的技术是检查不出来系统痕迹的,所以我和陈雅露就被当成了所谓的疯子。
我们的歇斯底里在所谓精密的仪器面前显得是那么可笑。
陈雅露最终还是回去了。
停尸房的人问她和我什么关系,她留着眼泪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然后她趴在我的遗体上哭得肝肠寸断,看起来是那么伤心。
可我只觉得困惑。
想要某件东西太久了,真得到了反而只觉得惶恐。
为什么?
为什么我活着的时候,陈雅露对我不屑一顾,从不肯承认我未婚妻的身份。
为什么我死了,她反倒如此深情。
想了很久,我才明白。
或许这只是陈雅露的一场演戏,毕竟她马上就要和张赛另结良缘。
如果再不表现出来点伤心难过,只怕她和张赛就要被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说到底她还是为了张赛。
我的灵魂已经日渐稀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死了。
死了也好,死了的话就可以骗自己,做一场和陈雅露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遗体火化的那天,陈雅露竟然来了。
她带着一柄宽大的帽子,所有情绪都被遮进了帽檐的阴影之下。
看着我彻底死了,你的心情到底是什么呢?
是觉得难过,还是从此解脱了?
我不知道,我只看见张赛在她背后,微微翘起的嘴角。
和她在一起,终究是我的一厢情愿。
火化很快结束,工作人员递给她一方小盒子,那里面装有我的骨灰。
接着,她便被一个西装革履,律师模样打扮的人拦住了去路。
“您好,请问是陈小姐吗?”
“秦先生在我这里预定了业务,根据规定我们会在秦先生死后,将他的全部公司股份都赠与您。”
“以及这里有一枚秦先生为您定制的DR钻戒,一个身份证只能定制一枚,它将同遗产一起到您的手上。”
说完,律师打开了手里攥着的盒子,钻戒熠熠生辉,它代表着我对陈雅露矢志不渝的爱。
陈雅露盯着这枚钻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