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刚下火车就被人扒走了皮包,也不知道韩子毅人在哪里,还独自穿着高跟鞋在这大县城里逛了一天。
她觉得自己有点蠢,可又不想承认,只好气馁的想,好在她现在手里有钱,先去找个高档些的饭店下榻,好好的洗个澡睡一觉。
然后明天再租辆黄包车,四处找找韩子毅好了,反正平津军的名号那么响,只要花点钱,不愁找不到带路的人。
这么一想,白梦之又不难过了。
她傻里傻气的挺直了腰杆,高高兴兴的找高级饭店去了。
......
龙椿出了咖啡店后,转身就走进了街边的一家小旅馆。
她打着哈欠登记了一个房间,刚预备上楼睡觉的时候,韩子毅却叫住了她。
龙椿回眸一刻,白梦之正微笑着从旅馆门口走过,而原本一直望着旅馆外的韩子毅,也调转目光的方向,回头看向了龙椿。
三个人的阴差阳错。
好似一支略显滑稽的圆舞曲。
白梦之梦游似得来到察哈尔找韩子毅,可惜整整一天都未能如愿。
韩子毅没想到自己会在今夜看见龙椿,可命运又偏偏安排他们在此刻相遇。
龙椿歪着脑袋愣了一下,惊讶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韩子毅挑眉,嘴里还叼着一根将灭未灭的烟:“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
龙椿今晚没干什么好事,不方便在茶房先生面前讲述踪迹,于是她冲韩子毅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走进了逼仄的旅馆走廊。
安静的走廊之中,龙椿走路没有声音,只有韩子毅的军靴踩在地上,诱发了木楼板的嘎吱声。
龙椿没回头,只仰着脸寻找自己的房间号,一边找一边道。
“我来察哈尔劫烟土的,你来做什么?”
韩子毅将嘴里的烟取下,摁熄在走廊里的烟灰缸中。
“我爹生前在这儿放了五万人,我来阅兵,捎带着发饷,你劫的顺利吗?”
找到了房间门后,龙椿一乐,将茶牌儿上的钥匙扭进铜锁眼里。
“挺顺利的”
开了门后,韩子毅跟着龙椿进了房间,又十分多余的问了一句。
“见血了吗?”
龙椿笑,找了屋里的单人布椅落座。
“见了个一塌糊涂”
韩子毅轻笑,从房门口的茶台上提了热水壶,又将茶台上的杯子茶叶摆好,利索的冲了两杯热茶。
“你也不怕闹大了?”
龙椿无所谓的一耸肩,起身去分韩子毅冲好的茶。
她刚才吃了太多蛋糕面包,还喝了一整杯橘子汁,这会儿开始觉得腻了。
“闹不到北平就行”
韩子毅转身将茶送到龙椿手里的时候,两人指尖短暂的接触了一下。
滚水冲茶,杯壁很烫,可龙椿和韩子毅的手上都有薄茧,是以都不觉得烫。
两人端着滚烫的茶杯,一个坐回椅子上,一个坐在了床上,都慢慢的呷着。
龙椿一边喝茶一边看向韩子毅的侧脸,这旅馆太小,屋中灯光昏黄模糊,远远谈不到明亮。
这等昏暗之下,龙椿看到了韩子毅脸上淡淡的红晕,以及衬衣领口处漫延而出的潮红,不觉好奇。
“喝酒了?”
韩子毅盯着屋中的地板点点头,他将茶杯捧在手里,两只肘尖抵在膝头,半趴着身子缓缓呼出一口长气。
龙椿见他疲惫的这样,便问:“喝多了么?你身上没什么酒味儿呢”
韩子毅一笑:“他们给我的灌鹿血酒”
龙椿闻言并不惊讶,只是调笑似得“噢”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