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这日,天降大雪。
娘亲不住地往木箱中添着衣裳,饶是宫里的太监再三催促,她依旧是不慌不忙。
娘~我像从前那般跟娘亲撒娇,将她抱住,我是去宫里,不是去边陲,还怕我没衣裳穿?
再怎么说,也没有娘亲做的衣裳合身。
我娘忿忿地瞪我一眼,忍住了眼角的泪意。
平日里,我和爹爹的衣裳,没有一件不是她亲手缝制的,哪怕是再好的裁缝她也信不过。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我本以为裴祈年是要恼的,可不曾想他对此却毫不在意。
确切的说他是对这桩婚事毫不在意。
我们没有拜堂,他甚至连喜服都没有穿,蹙着眉将下人遣散,定定地看向我,沈青鸢,不管你是在打什么主意,我劝你离我远点。
和我印象中的裴祈年不同,他的眼里没有暴君的狠戾,也没有疯狂的偏执。
更没对我的爱意。
一连冷落我数日,让我不禁怀疑,当初唯有抱着我尸身才能安然入眠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还是说,他爱的不过是我的尸身?
难不成他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我呆呆地坐在池塘边,用脚荡着水花,初冬的水很凉,只是片刻的工夫便冷的我打颤。
好在裴祈年回来的还算及时,听到脚步声后,我便栽倒进池塘中。
我在赌,赌裴祈年会不会来救我。
被他从池塘里捞出来时,我已经呛过好几口水,咳喘过好一阵,这才算是缓过一些。
他将大氅披在我的身上,苍劲有力的手指捏的我肩膀生痛。
沈青鸢,你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裴祈年的眼底殷红,直到这时我才在他眸光中寻回阔别已久的情愫。
你看,他就算再怎么藏,也会有藏不住的时候。
爱意这种东西,就算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溢出来。
我突然找回了阔别已久的安心,紧随其后的竟是一阵阵后怕。
我很怕他不会救我。
不等他再次责难我,我便扯上他的衣襟,用力地朝他吻去。
他被我给吻的一愣,想要用力把我推开,可我却紧紧咬住他的嘴唇,直至腥甜的血味溢满我整个口腔。
裴祈年,我们是夫妻,我心悦你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这个吻终是把我们二人之间,撬开了一丝缝隙,照进一缕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