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果然没熟,而且还是羊肉的,我吃了一嘴的腥味,赶忙吐了出来,肉还是红的了。
妈,这饺子怎么回事?
她跑了过来,不好意思得端过碗。
对不起啊儿媳妇,我这,我手忙脚乱的,弄错了,唉,我真该死。
她说最后这句话时,赶巧不巧,赵奕刚好回家。
听见他妈这么说,拖鞋都没换就走了进来。
什么该死不死的?
说的什么话,快过年了,多晦气。
婆婆把碗往他眼前一送,我还没说话她就演上了。
我这想着你要晚点回来,就给慧慧先煮了,没想到,我是真傻了,饺子都煮不熟。
赵奕端过了碗,戳了戳我咬掉的半个饺子,撂了筷子。
多大的事,就不能等我回来一块吃吗?
孙慧,我只是堵车,又不是加班!
果然,跟他妈是亲生的,就是顺着她妈意思走。
那我就偏偏不顺你们心思。
啊?
是妈非要给我煮的,妈说她心疼我,怕我饿到,还说我饿了奶水就不好,廿廿就吃不上。
唉,再说了我对羊肉过敏,每年聚会都说过呀,还好没熟,要不然我吃了就上医院了,廿廿可怎么办啊?
谢谢妈了。
我拍了拍胸脯,装作好险的样子。
赵奕把碗扔到了餐桌上,脱下西装,卷起了袖口。
我来煮吧,费劲。
婆婆脸都绿了,看了我一眼,就给儿子打下手去了。
呵呵,我让你算计我,你算计我,我就算计你。
晚上吃完了饭,我像往常一样进了主卧,给廿廿喂了奶,就躺在床上看手机。
十一点多,赵奕推开了门。
他穿着睡衣,抱着被子,说想过来跟我睡。
啊,不行吧,廿廿夜里总闹,会影响你明天工作的。
他搂上了我的腰,咂咂舌,说他没事,这种事情应该夫妻一起承担。
我也转过身,摸着他的脸。
好,我们是夫妻,就要一起承担。
赵奕把灯关了,将我抱在怀里。
慧慧,你还怪我不让你去月子中心嘛?
我长出了一口气,说起这个我就烦,可还是心口不一的告诉他,我已经不生气了。
他亲吻我的发丝,连连说。
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
我永远是爱你的,晚安。
他在我眉间落下轻轻一吻。
可我却早没了当初的悸动。
坐月子第十二天,到了扫除日了。
赵奕却还在公司拼搏,说干完这个,估计能升总经理。
我其实无所谓,到是他妈乐开了花。
可愁就愁在,家里没人大扫除了。
本来打算叫家政公司,跟赵奕都商量好了,结果告诉他妈的那一刻,立刻就给我反驳了。
还说,家里清理打扫就交给她吧。
我不想说话,让赵奕单独跟她说,也不怎么俩人就说好了,今年简单收拾一下,反正我还在坐月子,来了人,也说不出什么。
呵,得,我就是挡箭牌。
但我也不想跟他们啰嗦,爱咋咋地吧,等做完月子,我非要把这尊大佛请走。
果不出所料,她不是腰酸就是腿疼,到头来,就抹了个墙面,擦了个柜子。
我看着雾蒙蒙的玻璃,自己亲手上阵,擦得干干净净。
这月子也算是白做了。
婆婆站在那一边扶着腰一边夸我能干,我笑而不语,心里早就把她祖祖十八代慰问了个遍。
年三十,我打电话叫朋友们别来了,我坐月子也不好招待,心意到了就行。
可我婆婆却急于显摆,挨个打电话说她在儿子家,把地址告诉了个遍。
我提醒她,现在疫情传播这么快,廿廿抵抗力低,来这么多人不行。
她装聋作哑,跟我打哈哈说,也没多少人,就几个亲戚。
可初一那天,我听见她在客厅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送走了一波又一波。
光敛钱就不少,可却连给个小孩压岁钱都舍不得掏,逢人就炫耀赵奕要升总监,当大官。
我真是纯纯无语了,可惜赵奕去拜年了,要不听她这么夸还不逮乐开花。
忙活一通也到了中午十二点多了,我让她把消毒水,酒精多喷喷,我再出去吃饭。
结果她说,她没做饭,她太忙了。
忙?
那不还是她自找的,她打电话,人家好多都说,疫情正严重,等年后再来看她,她不乐意,说人家没心没肺。
我点了外卖,吃外卖吧。
她惊呼:大过年的怎么能吃外卖!
我憋了一肚子气,‘啪’得一拍桌子,冷声呵斥:不吃外卖吃什么?
现在做嘛?
她被吓得一哆嗦,看意思是没想到我能发火,过来捋了捋我的后背。
哎呀慧慧,妈不是故意的,外卖挺好的,挺好的。
正说着门铃响了,我起身去开门,以为外卖到了,没想到是个生面孔。
不用猜,肯定是我这婆婆的亲戚。
我跟这位老阿姨大眼瞪小眼,还没说话,我婆婆就快走过来。
哎呦,四表姐你可算来了,快往里坐。
她牵起四表姨的手就往客厅带,完全忽视了我。
我站在那里喊了声姨,不一会儿,外卖也到了,我接过,狂喷酒精,拎着外卖直接进了屋。
本以为,也就跟早晨一样,她就说说话,收收钱,也就送走了,没想到,我婆婆为了让人家看她小孙女,直接打开我的门,带着四表姨走了进来!
而我此刻正在给廿廿吃奶!
吓得我赶紧拽了出来,把衣服盖好了。
不是妈,进屋子能不能敲门啊!
我没好气的说,拿起宝宝纸巾给廿廿擦了擦嘴。
她在那站着,活脱脱受了惊吓的鸡一样,连连点头。
唉,对不起啊慧慧,我…还没说出什么,我这个四表姨就把脸耷拉下来了。
哎呦喂,怎么还有婆婆给儿媳妇道歉的,表妹你怎么回事!
我婆婆,忙摆手说不。
唉,做错了事,就要道歉,应该的。
见自己表妹受气,她可摆起了架子。
不是我说,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老的给小的赔不是的,今天还好是我这个家里人,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外面怎么说你呢!
我轻拍着廿廿的后背,看了她一眼,果然一家子都一个德行,自己觉得自己高尚的不行。
门在那边,好走不送,以后别来了。
我对上她那一双小眼,毫不客气的说。
然后转头拿起我刀削面,开始吃了起来。
你你…你,哎呦我去,大过年的别逼我…她作势就要打我,我立马拿起手机,报了警。
喂,警察嘛,有人在我家要打我,啊对,就在向阳街×××。
你个小兔崽子,你吓唬谁!
她把我手机一把薅过去了。
看见110那三个大字,她彻底怂了。
喂,警察同志,没有打架没有打架,小孩子说着玩呢,哈哈,抱歉抱歉。
把手机扔给了我,剜我一眼:算你狠,行了表妹,我以后可不来你家了。
不等我说话,她气鼓鼓的摔门而去,走时还不忘带上那不知道流通了几手的杏仁露。
全程,我婆婆连个屁都没放,显然,她就是想看这一出戏。
哎呦,怎么办哟,慧慧,你可把我姐们得罪坏了!
我拿起消毒液,到处喷,撇了她一眼。
行了妈,您快出去吧,这屋子我要全面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