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愣愣地看着顾宴,只见他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略有些生硬地扯出一抹笑:“乖,我身上脏,你先吃。”
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我走进浴室洗漱。
看着随手被他丢在脏衣篓里的西装外套,我鬼使神差地走近,拎起,放在鼻前一嗅。
果不其然,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我嘞个豆,这剧情来真的啊。
我如遭雷劈,那一刻剧情里炮灰女配的悲惨结局在我脑海里轮播了整整三遍。
就如同切身经历过一般,那种奔涌而来的压抑和崩溃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等我缓过神来浑身已满是冷汗,这种真实感让我感到恐惧。
果然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呜呜呜如果留在顾宴身边会是这样的结局的话那还等什么啊!
跑!
跑得越远越好!
我的脑子里此时只有这一个念头。
5.饭桌上,我和顾宴相对无言。
我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着饭,实则已经神游九天。
也许气氛实在太尴尬了,顾宴开始没话找话。
“今天这菜你做的?”
“嗯。”
我点的外卖我装的盘,怎么不算我做的呢?
“味道不错,和寻记很像。”
“嗯嗯。”
废话,就是在寻记点的,味道能不像吗?
“你最近的钱还够吗?”
“嗯嗯嗯。”
等等,好像不太对。
我猛地停下了胡乱点着的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顾宴慢条斯理地把掏出来的黑卡又塞回了钱夹里。
呜呜痛失巨款。
我欲哭无泪,哪还顾得管什么剧情不剧情的,满脑子都是我与小钱钱擦肩而过的懊恼,愤愤地从顾宴筷子下抢走了他刚夹的糖醋小排。
顾宴也不恼,只是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浅笑着又夹了一块放在我的碗里。
在餐厅暖调氛围的灯光下,顾宴那张骨相极佳轮廓分明的脸也柔和了下来,唇角勾起的笑显得格外的温柔,让我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我们这样,好像夫妻啊。
可鼻尖那抹挥之不去的栀子花香如同悬在头顶的那把达摩克斯之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你不过是他人生剧本中的炮灰,执意留下是没有好下场的。
想到这,我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啧,为我即将逝去的米虫生涯哀悼。
“怎么了?”
顾宴一如既往地敏锐,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压下心里突然涌起的强烈失落,嘟嘴撒娇:“没有啦,我只是刚刚看到L家新出的珠宝居然是全球限量款,很想要而已。”
唉总不能最后我人财两空吧。
6.听懂了我的暗示的顾宴了然地点了点头,轻笑:“我让人明天就给你送过来。”
云淡风轻展现钞能力的样子还怪让人心动的。
按理说我应该开心的,可心里还是有一种很微妙的烦躁,就像吃鱼时被很小的刺卡住了,不严重,但就是让你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
我很想直接问顾宴,话几经流转到嘴边又被我咽下。
我能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问他呢?
如果是二十岁以前,那个家境富裕,在父母的宠爱下被惯的娇纵又任性的她可能还有资格。
可现在,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啊。
乔顾两家是世交,两家父母也总是开玩笑说要给这两个小辈订娃娃亲,她和顾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小时候她就爱跟在顾宴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着,像条小尾巴似的。
而十八岁的她,叛逆又爱玩,对于一些刺激冒险的事情总是充满好奇、跃跃欲试。
那时候的顾宴,待人处世上早已是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彬彬有礼的同时又保持距离,已经能够初睨顾家掌权人的风范。
在她眼中,顾宴就像一个书呆子,手上永远捧着书,好像怎么都看不完。
她也曾好奇地翻看过其中的内容,晦涩难懂的文字总是令她昏昏欲睡。
用乔欢的话来说,就是没劲。
而且长大了的顾宴特别爱多管闲事,但凡她和哪个异性走得稍近一些就会被他明里暗里地试探是不是早恋了,然后就开始灌输早恋弊大于利之类的吧啦吧啦,可啰嗦了,好烦哦。
乔欢也叛逆,越不让她做的事她偏要去尝试。
有一次班上的男生约她放学出去玩,她其实能猜到对方的心思,但当时的她确实带有赌气的成分答应了邀约,还撒谎骗了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