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参卫渺渺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把你当宿敌,你居然背着我搞暗恋顾参卫渺渺小说》,由网络作家“卫渺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4我跟顾参其实很小就认识。在关系没恶化之前,我还常来山庄里蹭饭吃。直到我暗恋大师兄被拒,一怒之下闯进万傀山庄。找到顾参后,我唰的一下把青鳞剑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给我做大师兄的等身傀儡手办。别问我为什么不找庄主,因为我打不过他。而且万傀山庄就在我师门邻山,我胆敢挑衅庄主,下一秒就被师父瓮中捉鳖了。师父还会精神攻击,叫上大师兄一起嘲讽我情书写得烂。而顾参不仅学到了他爹的手艺,武力值又显然低于我,是用来胁迫的不二人选。我看他拧着眉头许久不说话,用剑柄挑了挑他的下巴:「说话啊顾参,你答应不答应。」他脸色阴沉,眸色如淬了冰,盯得我胆寒。「想都别想,你让别人做。」世上哪还有他这么手巧的人啊。我恶向胆边生,又将剑刃往里靠了靠:「顾小公子,你有说不的...
《我把你当宿敌,你居然背着我搞暗恋顾参卫渺渺小说》精彩片段
4
我跟顾参其实很小就认识。
在关系没恶化之前,我还常来山庄里蹭饭吃。
直到我暗恋大师兄被拒,一怒之下闯进万傀山庄。
找到顾参后,我唰的一下把青鳞剑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给我做大师兄的等身傀儡手办。
别问我为什么不找庄主,因为我打不过他。
而且万傀山庄就在我师门邻山,我胆敢挑衅庄主,下一秒就被师父瓮中捉鳖了。
师父还会精神攻击,叫上大师兄一起嘲讽我情书写得烂。
而顾参不仅学到了他爹的手艺,武力值又显然低于我,是用来胁迫的不二人选。
我看他拧着眉头许久不说话,用剑柄挑了挑他的下巴:「说话啊顾参,你答应不答应。」
他脸色阴沉,眸色如淬了冰,盯得我胆寒。
「想都别想,你让别人做。」
世上哪还有他这么手巧的人啊。
我恶向胆边生,又将剑刃往里靠了靠:
「顾小公子,你有说不的权力吗?有点当人质的自觉好吧。「
他试图挪开颈边的青鳞剑,我却丝毫不让,把他困在原地。
顾参气得眼睛都红了,连眼尾的泪痣都被绯色侵染。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问道:「报酬呢?」
我笑得像山脚永胜街上的恶霸,拍了拍他的侧脸: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姐姐我就在隔壁山头,想要什么,就看你顾参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了。」
他忽地笑了,眉目都鲜活起来:
「好。」
我险些就被他这副纯良的样子骗过去了。
谁能想到,他这人蔫坏。
我带着他去偷看大师兄沐浴,他故意发出动静,害我差点被发现。
我去采买需要的材料,他跟店家说我是人贩子,逼得我刚付钱还没拿货就跑。
最终我在他房间不眠不休守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等到大师兄的等身傀儡完工。
就在我兴高采烈抱起傀儡时,顾参笑了,笑得人畜无害。
我心里的警报却在疯狂作响。
果不其然,师父踹开门,揪着我的耳朵把我领回宗门去了。
在面壁思过三年后,我再次找到了顾参。
「我的傀儡呢?」
他给自己泡了壶茶,不咸不淡地回应:「烧了,就在尊师带走你那天。」
「烧了,你居然烧了?那好歹也是你成年后第一个作品。」我悲愤交加。
虽然我早就对大师兄死心了,但说不眼馋手办,那也是不可能的。
「呵。顾某可没有窥探他人的癖好,也不可能留着这种东西。」
他垂眸看着杯口,下了逐客令:「卫小姐请回吧。」
我气得扭头就走。
4
但即使这个时候,我们也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
真正结下梁子是在我成年生辰那日,顾参代表万傀山庄前来送礼。
他送的是一只碧莲形制的玉耳环,我曾经的耳环。
为什么是一只?
因为这他娘的是我挟持他看大师兄沐浴那天带的耳环。
另一只被落在了案发现场。
大师兄合衣出来追查时只看见那只耳环,我一时心虚,就把余下的耳环丢进湖里了。
没想见到顾参煞费苦心,不辞辛劳地捞出来也要让我社死。
自此,别说大师兄了,宗门的男弟子看见我就绕道。
斩断了我多少姻缘!
当晚,我拿着剑找顾参算帐,却发现只能跟他打成平手。
仅仅三年半,他的傀儡术用得出神入化,比起他爹都不差多少。
更可怕的是,万傀山庄历来专攻傀儡术,可顾参却刻意兼修各种奇巧术法。
我一时很难招架。
在青鳞剑抵住他心口时,他操纵的傀儡也从后攥住了我的脖颈。
顾参挑开我的剑,一字一句道:
「卫渺渺,你说过的报酬,我会亲自来取的。」
我说过的报酬?
我当时说的什么来着,好像是……要命一条?
我瞪大双眼,这顾狗贼是真记仇啊。
那以后的每一场宗门大比和秘境试炼,只要万傀山庄和十伽门都受邀参加的,他必定指名挑战我。
只要我看上的机缘和法宝,他都抢先一步夺走。
我也被激发了斗志,从此视他为毕生之敌。
开玩笑,我不努力修炼,说不定哪天就被他给抹脖子了。
我们俩斗着斗着,就成了当世两大少年奇才,修仙界的翘楚。
连我出事那天,都是为了赶去摘他用来淬体的垣火莲。
只不过东西没搞到手,反而被护宝的灵兽打伤了,只能跑回宗门等死。
啧,也算是间接性死在宿敌手里了,不丢人。
5
把往事想了千八百回后,我百无聊赖地等着顾参来整我。
这狗贼都把我做成傀儡了,如果不是因为被他爹体罚,肯定是打算没日没夜奴役我,逼我当他的打手。
再狗一点,也可能让我天天伺候他,给他端茶倒水。
想到这里,我硬了。
拳头硬了。
分不清过了多久,
吱呀——
闻着比昨日更重的药味,我眨了眨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瘦削但精致的面庞,眼底则因为休息不足微微泛着青色,
见惯了顾参古波不惊的从容姿态,乍一看他憔悴的样子,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坐到床边,迟疑片刻后轻轻用指节蹭了蹭我的脸。
我大惊失色,往后躲了半尺。
「不许躲我。」
这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让我僵在原地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看着他再次抚上我的侧脸。
他、他、他不会是想毁我容吧,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屏息等待片刻,却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渺渺,我跪了十一日,爹娘还是没有松口。」
松口?
我竖起耳朵,准备听顾家秘辛。
「爹娘还是没同意我们的婚事。」!
等等,我们的婚事,
我们,
是我卫渺渺和你顾参吗?
不是,现在宿敌羞辱人的方式都这么别致了?
而且你要和我结婚,你问过我的意思吗?
我在心中无能狂怒,脸上仍是浅笑的表情。
顾参敛眉垂目,看起来乖顺至极。
即使我已经被他这样子骗过千八百回了,也还是忍不住看得怔愣一瞬。
「爹娘骂我,说我逆天行事,有损阴德。」
他笑了两声:「可我要阴德有什么用?若真有阴曹地府,你大概也早把我甩下了吧。」
不错,很有自知之明。
「渺渺,从前是我愚钝,没察觉你的心意。现在回想起来,相处时那么多细节,原来都是你爱我的证明。」
喂,什么细节,顾参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往后,我会护你一辈子。」
「渺渺,再说一次你喜欢我,好吗?」
我咬紧牙关,却怎么也拦不住自己逐渐张开的嘴。
最终绝望地憋出几个字:
「喜欢你……妈。」
顾参沉默。
顾参思考。
顾参忍不住开口问:「卫渺渺,你……是不是还没死透?」
6
很好,这个场面就很尴尬了。
如果顾参发现我没死,怕不是会为了他刚刚说的那番话,直接把我毁尸灭迹。
毕竟死人的嘴才是最可靠的。
我冷静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
卫渺渺,你好不容易捡回来半条命,等摆脱了顾参这狗贼,还有大半辈子可以逍遥,费不着在这把自己坑死。
打定主意,我眨着无辜的圆眸看向顾参,一句话不肯多说。
他也似意料之中一样,轻嘲自己的荒唐:「是啊,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把你抢回来那天,你师父差点没捅死我。他说,你这样做考虑过渺渺的感受吗?」
顾参勾了勾唇角:「我说,是渺渺先说的,愿与我死生与共。」
「答应了的就要做到啊,小骗子。」
我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些鬼话。
还没等我想到,顾参从袖兜中小心取出一封信,上面是五个大字:
卿卿顾参收。
我眼前一黑,这不是我伪造的情书吗?
临死前,我把当年写给大师兄的情书改了个名字就送去给顾参了。
用词之矫揉造作、语调之油腻,我自己现在都看不下去。
顾参却目光缱绻,轻轻展开手上信笺,递了过来:
「自你死后,我始终不忍再看它,却又遗憾当日未能亲口回应。这次,不如渺渺念与我听吧。」
我看着眼前的信,觉得自己要碎了。
我只是个倒霉的小女孩,为什么顾狗贼要让我承受这些!
还不如真死了算了。
我拖了许久,终于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开口: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自初见时,我便对你心生恋慕。你的眼眸中倒映着春水秋月,让我一见便溺死其中。上天垂怜,才让我用前世万万次回眸换来今生与你的交集。大师兄,你练剑的身姿矫健似龙,翩翩如蝶。为了与你并肩,我……」
「我……」在一阵死寂的氛围中,我后知后觉地停了下来。
等等,我刚刚,是念了大师兄对吧。
失策了。
我居然只改了收信人的名字,却忘了改信里的称呼,而且与大师兄不同,顾参从不习剑。
顾参唇角的笑很早便落了下来,捏着的那片纸皱得几乎要裂开。
我见他的小指微曲着,应该也是前些日子被家法打的。
在手上传来轻微的撕裂声后,他才乍然回过神,又补救似的去抚平那封信。
我突然觉得喉中干涩,再难念出一字。
顾参他,
好像是真的喜欢我?
那这种做法还真是折辱他至极,简直杀人诛心。
明明报复得很成功,我却忽然后悔当时把情书寄给顾参了。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看起来却脆弱极了。
「又是骗我的?」顾参捂住眼,连语调都颤抖起来:「你还真是从未对我上心过。」
我看着他指缝中遮掩不住的泪光,嘴巴微张,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他。
「卫渺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自由。
这么想着,我却不忍心说出口。
这人真是,又骗得我心软了一刹那。
但我却不能一直以这副傀儡的样子束缚在他身边,我卫渺渺,从来就不可能这样受制于人地活着。
我不愿意。
我酝酿了一下,试探着开口:「我想出去看看。」
眼前人猛地颤了一下,扭头便站了起来,始终不肯让我再看见他的脸。
一个绣着莲花纹样的香囊被丢到我手心。
「拿着吧,山庄各处你应该很熟悉了,自便即可。」
不等我道谢,顾参便仓促离开。
7
我闻了闻手上的香囊。
和顾参身上的药味很像,又有些微差别。
把它挂在腰间,我发现自己果然能自由地舒展身体了。
而且顾参不在场的情况下,无论说话还是行动,我都可以全凭自己心意来。
换句话说,如果拿着香囊溜走,我和正常人也没什么两样。
仔细确认了窗外没有别人后,我闪出门,开始狗狗祟祟地在山庄各处打转。
目的地是顾参他爹的书房。
躲在隔壁房檐的瓦片上,我巴望着眼往那处看。
书房门大大敞开,顾参背对着我,跪得笔直。
即使在这种境况下,他依然不减绰约风姿,所谓芝兰玉树,不过如此。
客观地说,我这位宿敌的容貌和气度都是一等一的好。
虽然我在修真界也有迷弟,但他的迷妹比起我来只多不少。
这样的人却为了一桩荒谬的婚事苦苦求而不得,要娶我这个「已死之人」,传出去岂不滑修真界之大稽。
图什么呢?顾参,这次我真的看不懂你。
在深深看了他一眼后,我毫不犹豫地转向通往山庄偏门的小路。
抱歉了,顾参。
你的婚事,我应该不会到场了。
8
我蹦下房檐,中途总计踩碎了三片瓦片,崴了两次脚。
一刻钟后,终于拖着残破的身躯跑回了十伽门。
迎面先撞上的是小师弟,他震惊地张大嘴,用因脱臼而含糊不清的声音大喊:「师姐的冤魂回来索命啦!」
我怒上心头,狠狠给他脑袋来了一下。
「嚷什么嚷,你师姐我是个活人,会喘气的。」
满山头的师兄弟早被他的哀嚎吸引过来,大师兄轻功最好,眨眼功夫便闪到眼前。
「渺渺,你真的没死?」
他琢磨了一阵,肯定道:「应该是顾参用了什么手段,把你弄活了。」
被大师兄顺手接上脱臼的下巴后,小师弟带着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救你?顾参他是不是脑子抽了。」
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我真觉得他最近太奇怪了,既然现在欠他半份人情,等哪天有空带他去看看脑科郎中好了。」
「那你的遗物,要去拿吗?」大师兄指指后山。
我跟着他手指的方向侧了侧头:「我,还有遗物?」
「青鳞剑。」他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说:「不过因为宗门没钱,师父他老人家就在你的剑上刻了字,立在后山当作墓碑了。」
我哀嚎:「这个败家老头啊!那可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
算了算了。
我摊摊手,跟两人坦白:「青鳞剑不拿也罢。我现在已没有真气,算是半个废人了,要剑用处也不大。」
没等我说完,大师兄掐住我的手腕,眉头越皱越紧:「别说真气了,就是你的经脉我也无法感受到。这是……」
「傀儡术。我应该是被重塑成傀儡了。」我冷静道。
「原来如此。」大师兄点点头:「若你以后想进阶,只能是通过他们顾家培养傀儡那套法子了。」
我摇摇头:「不要。你觉得我愿意去做他手上的傀儡吗?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扑通躺倒在地上,仰面看着他们:「从前我好斗,过得好累好累。」
「现在啊,我只想有一天活一天,想怎么玩怎么玩。」
「哪天死了,也就死了。」
「你们上回已经为我哭过了,现在就把我当条冤魂吧。」
「等这次我死的时候,别太难过了。」
大师兄沉着声拽我:「起来。」
我赖在地上不肯动弹:「我不去找顾参,死也不去!」
「我是说,你压到我种的灵草了。」大师兄忍无可忍。
我尴尬地摸摸鼻尖,麻溜爬了起来,转身继续去找阴凉地躺着。
背后却传来师兄的询问:「傀儡以傀儡师血肉为生机,不加维护的傀儡,使用年限至多一年。渺渺,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嗯,想好了。」
我向后摆了摆手。
我不想再欠顾参人情,不想见他昏了头的样子,不想以这种卑弱不对等的姿态站在他对面。
当宿敌交手那么多年,若我们之间还有些默契的话,他便不该来寻我。
9
在十伽门过了一个月无忧无虑、人嫌狗憎的日子后,某天早上,我忽然发现自己瘫在床上,再次动弹不得。
这熟悉的感觉。
我躺在床上崩溃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的身体机能还没有出现损耗的迹象,也就是说,还没到快死的时候。
是香囊!
顾参这香囊是有时限的。
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以药物的味道为媒介,味道自然有消散的时候。
当时没想起来再去偷一副药,现在不知道要躺到猴年马月才能被人发现了。
我本以为这个期限是十天半个月的,都做好左右脑互搏的打算了。
可没想到,当晚便有人跌跌撞撞闯进了我的卧房。
原本房中的药味被更厚重的酒味掩盖住。
顾参双颊泛红,眼眸中尽是迷茫朦胧的醉意,看起来单纯得像七八岁的稚童,如同初见他那时的样子。
我讶然看着他一步步挪到床侧,连坐都坐不稳,直接滑倒在地上。
他也不生气,盘腿席地而坐,仰着头看我。
「你是喝了多少啊。」我忍不住开口。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开始一个一个掰:「好像是八、八十九杯,我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喝到第五十、五十杯的时候,我想来见你……可我迈不开腿。于是我接着喝,接着喝,一杯接一杯。」
他唇角微微扬起,双眼却已先一步弯成初月,眉目清隽有如春风化雨。
「一步、两步、五步,好多好多步,终于!我走到你面前了。」
眼看顾参毫不设防,我觉得这是个套话的好机会。
我把他拉上床,他却跟软泥似的东倒西歪,始终立不住。
逼得我举着一只手来支撑他的肩膀,免得他总是往我身上靠。
「为什么来见我?」
「因为想见你……不对不对,我要来给你送药。」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接着盘问:「你怎么知道该送药了。」
「笨蛋!因为你今天早上没出门呀。」他理所当然地说,过了片刻,才瞪大眼睛捂住嘴。
我一脸震惊,质问道:「你居然偷偷跟踪我。」
意识到话已说出口,他懊恼地放下手,语调中带着委屈:「是你说不要见我的……还说死了算了,我怎么舍得让你死了呢。你不肯跟我开口,我又怕哪天你昏在外面,这才总是跟着你。」
我双手将这人扶正,定定地看着他:「顾参,你是为了什么而担心呢。」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顿时慌乱起来,脸色像喝了假酒一般瞬间便红透了,眼神也开始乱闪,就是不肯看着我。
过了一会,又将手指放在嘴边打算咬。
我知晓这是他紧张时的毛病,啪的一下把他的手给打了下去:「不准咬指甲,都多大人了。」
顾参却像是找到机会一样,指着我开始责怪:「是你先不管我的。」
「你还说过会保护我,结果却为了苏翎威胁我,还拿剑砍我。」
他比了个掌刀,自己做着抹脖子的动作。
「苏翎也是个混蛋,他明明喜欢自己的师弟,却不肯跟你说。」
我一愣神,他便趁机靠到我肩头,我又费力将他撑起。
「大师兄这种事你都知道?在十伽门安插了不少内应吧。而且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哪里砍你了,就是比划一下而已。」
「我不管,你就是为了他要砍我。卫渺渺你背信弃义、狼心狗肺……」
「闭嘴!」我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报酬呢?你虎视眈眈我小命这么多年,没有说法?」
「报酬,是什么报酬。」他含糊地念叨了一阵,才猛地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说:「哦,做傀儡的报酬是吧,我还没拿到啊。」
我诱导他继续说:「怎么会没拿到,卫渺渺明明已经死了。」
「没有死,她才没有死,你不准咒她。我还没有让她喜欢上我,这笔债她休想欠着。」
「所以你想要的报酬是?」
「当初说好了的。我想要的可以凭本事来拿。我现在已经很有很有本事了,所以卫渺渺这个人,我要定了。」
在发表完这番宣言后,他终于撑不住了,一头昏睡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
徒留我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回不过神来。
我把顾参当宿敌,
可顾参这小子,
背着我搞暗恋?!
他可真能忍啊。
10
我摸了摸顾参的外衣,从他腰侧薅下七八个香囊,揣在怀里去找大师兄谈心。
怎么说现在也算是姐妹了。
我闯进大师兄居所时,他刚沐浴完,看见我便大惊失色用术法直接换上了一身保守得要命的衣衫。
我淡定地摆摆手:「大师兄,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他挑了挑眉:「顾参说的?」
「嗯。」我找了个凳子坐下,顺手给自己泡了壶茶。
大师兄也不客气,坐在对面张口便饮尽我刚泡好的茶:「你别泄露出去,我怕韩师弟躲我。」
「放心吧,保证守口如瓶。」我做了个缝嘴的手势,让他安心。
「那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是?」大师兄直入正题。
我清清嗓子:「师兄,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宿敌……」
大师兄叹了口气直接打断我的话:「你是想说,顾参喜欢你,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倒吸一口凉气,小鸡啄米般点头。
大师兄恐怖如斯,一点没猜错。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拉倒,我们十伽门的人,什么时候做事也开始瞻前顾后了。」
我摇摇头:「这不一样,师兄。我现在都不算人了,人傀殊途啊,我跟他没结果的。」
大师兄将我的茶杯拿过去,又帮我续了一杯。
「渺渺啊,什么是结果?话本里写的那样,两个人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人是会死的,或早或晚而已。他的一辈子和你的一辈子,又何必相同。」
「你告诉我,我们十伽门的门规是什么?」
我下意识回答:「随心所欲。」
师兄重重地摸了摸我的头:「那就别想结果。渺渺,问问你的心,你想要什么,去取便是。」
11
我一知半解地回了房。
月色从窗花四周倾泻而入,整间屋子都映照在银白色的波光之中。
视野当中那人,双目紧闭,剑眉微蹙,似有什么困惑,连在梦中都无法获得解脱。
头上的玉冠早已不复端正,如墨的长发蓬松凌乱,留下几缕停留在唇边。
盯了顾参的睡颜半宿,我越看越满意,索性搬了张板凳放在床边,等着他醒来。
咯咯咯——
十伽门的鸡唤来了清晨的第一缕日光,顺便也闹醒了睡得并不熟的顾参。
他睫毛轻颤两下,才慢慢睁开眼。
懵懂的神色起初还没有散尽,他望着床帐顶愣了片刻,而后突然反应过来,翻身坐起,这时才注意到我。
我们同时叫出彼此的名字,
「卫渺渺。」
「顾参。」
接着又是同步的——
「你先说。」
「你先说。」
对着他忐忑不安的神情,我满怀恶趣味地问:「顾某人昨晚私闯我卧房,是想干什么?」
顾参「我、我」的磕巴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还不住地往床角的方向缩。
我实在看不过眼了,一腿压在床边,欺身凑到他跟前,挑起他下巴便问:「老实回答,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
他躲不过我的手,就将视线垂落去盯着被单,仿佛被押上绞刑架一般丧气地回答:「是。」
紧接着又补上:「我知道你厌恶我至极,情书也只是为了嘲弄我才送的。你不必觉得负担,昨夜我也并非有意冒犯……唔,你!」
我看着他老老实实解释的模样,一时没忍住,身体力行地让他闭了嘴。
他惊愕得睁大了眼,满室晨光都汇聚在此处。
「你喜欢我。」我用手指了指他,又倒过来反指了一下自己:「我大概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你。」
「现在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啦,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他牵住我那根乱晃的手指,郑重地问:「卫渺渺,亲口说的话就要负责,你是认真的吗?」
我举起另一只手,在脑后比出发誓的手势:「千真万确,骗你天打五雷轰!」
「哼,现在天雷可已经轰不死你了。」
他将那只手也缉拿住,反拉住我,让我直直地扑进他怀中。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卫渺渺,我可以吻你吗?」
我笑着在他的唇上轻啄一口,扬眉回应:
「还问?顾小公子,你可已经输我两局咯。」
番外
跟顾参在一起哪哪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吵不起架来,让我很是心烦。
其一,顾参他跟个棉花似的,我说什么他都应着,没点脾气。
其二,尽管有了源源不断的香囊,我多少还是受制于他傀儡师的身份。特别是夜里,有时骂到一半便断了声,连个「不」字都说不全。
我正打算为这件事好好跟他聊聊,没想到他先找了过来。
「腰还疼吗?」他主动上手帮着揉捏按摩。
「哼,你不是最清楚吗!」我没好气地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别生气了。今日是你生辰,有份礼物很早便想给你了,只是因为一直在寻制成链子的材料,这才耽搁了许久。」他微微笑着,在我面前摊开掌心。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块短短的骨节,银色长绳穿骨而过,两边还各有一串莲花流苏小坠子。
我咬了咬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看到项链的那一刻,我心底的某种猜想就已经被证实了。
「这是我的小指骨,也是为你重塑身体时选择的生机之源。」
他捻起链子,认真为我戴上。
「现在你戴着它,便不会再受到我的干扰了。」
我轻轻搂住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中,闷闷地问:「为什么?」
顾参学着我的样子,也用双手从后绕过来,环抱住我,将头侧倚在我肩上:「什么为什么?」
「你说过要死生与共,我当真了。血肉终会腐朽,只有白骨才能确保与我同寿。」
「你说过不会走在我前边,我便不相信你死了。我怕有一天你醒过来,觉得活得好憋屈,所以在制完傀儡后就没有将断骨接回去。」
他亲了亲我的脖颈:「渺渺,你说过的我都会相信,所以往后再也不要骗我了。」
我突然觉得眼眶中酸酸的,小心捧起他的手:「疼吗?」
他炫耀似的将手掌在我面前晃了晃:「别担心,已经完全恢复了。」
我攥住他的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教育道:「你知道人长了嘴是用来干什么的吗?顾参,有话要说,以后凡事不要再瞒着我了。」
他说「好」。
「那我准备说了。」
「嗯。还有什么秘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渺渺,我爱你。」
「我也是,奖励你香吻一枚。但还有呢?」
「没有了。渺渺,这就是我瞒过你最大的秘密。」
全文完
临死前我给宿敌寄了封情书。
看到他气红了眼的模样,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可没想到,我不仅没死成,还他娘的被他制成了傀儡。
这真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我恢复意识时,顾参正小心翼翼地搂住我,含吻我的耳垂:
「渺渺,说你喜欢我。」
我竭力抗拒他的命令,咬牙道:
「喜欢你……妈。」
我快死了。
十伽门的师兄弟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围在我身边。
师父他老人家也来了,捋着保养得当的柔顺胡须问我:
「渺渺啊,你可有什么遗愿?说出来,为师都尽力满足。」
我这辈子其实活得挺自在的。
如果说还有什么夙愿的话,那就是狠狠恶心顾参一把。
我忍着五脏六腑的剧痛,颤颤巍巍地说:「师父,一刻钟为限,帮我给顾参送封信。」
师父的手顿住了,上下打量我两眼:「徒弟,不是为师我瞧不起你。但你都这样了,还给顾参下决斗书,不是找死么!」
「不是决斗书,是情书。」我从怀中掏出一方保存完好的信笺,用尽最后一丝真气,将收信人的地方改上顾参的名字,递了过去。
师父接过信,随意看了两眼,大受震撼地呕了两下:
「原来是精神攻击。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徒弟,这招妙啊!」
在师父送完信后,我回光返照一般边磕着瓜子边等着顾参来找我。
这股气一直吊着我苟延残喘,直到门外终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顾参一身玄色长衫闯进门来,平时凌厉的眉目此时皱得紧紧的,脸色气得涨红。
开口便是质问:「卫渺渺,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迅速倚在塌上,刻意咳了两声,气若游丝道:「我要死了,顾参。」
「该说的话都在信里了,以后想我时你便拿出来看看吧。」
刚说完,我余光瞥见他瞪大双眸,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就在他将要开口时,我伸出手指堵在他的嘴前,苦笑一声:「最后一句话,让我来说吧。」
「顾参,我喜欢……喜欢……」
等等,忒恶心了,实在说不出口。
于是我索性放任身体滑落,欣慰地闭上了眼。
「卫渺渺?卫渺渺!」他的怒吼声三百六十度在我耳边环绕。
恶心他这么一遭,轮回路上我想起这事,都能笑出声来。
2
当时确实是想笑的,现在我却只想哭。
并且想给当时脑子抽了,寄情书给顾参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因为我竟然没死成。
我闭着眼睛,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只能靠听觉和触觉来判断自己的位置。
身下是软滑无比的绵绸料子,窗外不时有人经过。
终于,我等到有两人驻足,开始闲聊:
「你听说了吗?少主前些日子把卫渺渺的尸体抢回来了。」
「卫渺渺,那不是少主的宿敌吗?少主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想折磨一番?」
「应该是,好像要把她制成傀儡。」
「那可是禁术!少主这是昏了头吧,老爷怎么可能允许他这么做。」
「谁说不是呢,回来十天了,每天定点去书房跪着,现在还没起来呢。「
「嘘,来人了,先别说了。」
我冷汗直流,我大汗淋漓。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没死成就算了,还直接进了顾参的老巢。
顾狗贼也是真的恨我,连我死了都不肯放过我,比我还有手段。
不行。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得逃。
我试着感受丹田,却发现里面一丝真气也没有。
手脚完全无法动弹,连眼睛都睁不开,几乎是植物人状态。
在费尽力气尝试大半个时辰后,我准备躺平,却突然听到有人轻叩门扉。
3
我张了张嘴,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开口。
伴随着衣物摩挲的声音,一股浓重的药味席卷我身侧,果然是顾参。
他小心翼翼将我扶起,用帕子擦了擦我额间的汗,接着用亲昵如情人耳语般的嗓音低声问道;
「渺渺,昨夜休息得如何?」
我一阵恶寒,不好,一点都不好。
但我却不受控制地开口:「挺好的。」!
发现自己能说话了,我顺势睁开眼,看见面前那张清俊的脸,张口就打算大骂顾参居心不良,不讲武德。
可话却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好好,看来我只能做出符合他意愿的回答,毕竟他现在成了我的「主人」。
这真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我咬牙把气往肚子里咽,直直地望向顾参的眼睛,等着看他打算怎么折辱我。
他薄唇紧抿成一线,似乎有些局促,过了一会才开口:「你不要这样看我。」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老实地回答:「好的,主人。」
就在我将视线从他面上移开时,顾参突然后退一步。
紧接着,他的脸颊浮起一道可疑的红晕,连带着耳根和脖颈都红透了。
不是,大哥你,是在害羞?
他把脸偏到一侧,面对墙角,磕磕巴巴道:「不要叫主人,叫我名字就好。」
我一脸新奇地看着他这副纯情的模样,顺带叫了句「顾参」。
他的神情却一下子落寞起来,狼狈得像被丢在路边的狗。
「渺渺才不会直呼我的名字,她都是叫我……」
「顾狗贼。」我忍无可忍,满足了他的要求。
真是头一回见自己上赶着找骂的。
顾参却猛地抬头,轻声怕惊醒什么似的询问:「卫渺渺?」
我仍旧公事公办地回答:「我在。」
那双眼眸顿时又失去了光彩。
他勉强扯起一抹笑,替我将被子盖好。
「渺渺,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去后,没过多久,我就又变成了原来的黑屏待机状态。
经此一役,我已摸清了敌方几个情况。
第一,我已经被制成傀儡了,而万傀山庄的下人似乎还不知道内情。
那之前的传言就不一定是真的,顾参去他爹娘面前卖惨,或许另有缘由。
第二,顾参身上应该有某种特殊的东西,能够让我活动。
而且这种东西是可以拿下来的,不然平时他就没法派自己的傀儡外出替山庄办事。
究竟是什么呢?
可恶,早知道以前就学学初级傀儡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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