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周唯一的公主,因怜悯救下罪臣之女。
她本该受尽绞刑,我却教她识字读书、明德懂礼,希望她做个良人。
可没想到,我一朝登朝成了天下第一女帝。
她却将我的脊骨抽出,用巫蛊之术毁我命术,取代了我。
她把狗骨嵌在我的背部,将我当成一条牲口豢养在身边。
最后玩腻,任我被乞丐活活糟蹋而死。
再睁眼,我又回到了行刑当日。
苏莹莹匍跪在我脚边,眼眶湿红。
公主,求您垂怜。
1听着熟悉的话语,我只觉浑身发凉。
前世她也是这般泫然而泣,诉尽毕生惨痛的。
那时,我动了恻隐之心将她养在身边。
可最终却被她敲断四肢,当成野狗豢养。
临死前,苏莹莹随意的将我丢进乞丐家里。
我满身血污,强抵着喉咙里积厚的血块开口。
为何?
苏莹莹高高在上,和多年前我审判他般模样,冷然开口。
江清绝,你杀我父亲,害我阿母自缢,又贬我为奴。
你好意思问我为何!
我痛笑出声,可却被苏莹莹一把掐住喉咙。
你我都为女子,凭什么你生来命好,竟然还一朝称帝高高在上的号令群臣?
江清绝,你只配像今日这般做一条野狗。
她笑容狠厉,一片片的往我烂肉上贴着狗皮。
当年你若是真动了恻隐之心,又为何最后只让我做最低贱的罪奴!
既然如此,你也该尝尝我当年所受之苦,做一条人人喊打的贱狗了。
我失痛出声,可皮肉撕裂的再绞痛,也远不及多年教养换来如此结局的剜心之痛。
想是我一生仁善,救人无数。
可终究还是断错了一次人心……2思绪回转,我的一双脚被苏莹莹死死捧住,她声音颤抖。
清绝公主,罪女自幼被家父嫌弃,丢在乡野与野狗争食。
今日一朝事发,小女罪不至此啊!
苏莹莹额角污血渗出,拼死抓住我的华服,声音凄切。
清绝公主!
您最是仁善,流放之地苦寒,小女命若浮尘,求您可怜可怜我吧!
我不禁冷笑,本公主自然仁善,可也深知这律法之下才是情面。
若是人人都能像她这般求情,那还要这魏魏律法有何作用!
小吏手持卷宗,声音浑然。
按大周律例,罪臣之女当该流放三千里,或发配为奴!
在她泪眼祈求的目光中,我却冷声开口,浇破了苏莹莹最后一丝希望。
那便依法处置,不得徇私!
我看着一块烙红的铁,滋啦一声就印在了苏莹莹的脸上。
前世你最在意的罪奴身份,如今怕是要跟你一生了。
3回想起前世,我在苏莹莹最后一步被发配为奴之时,将她留在身边的。
虽没有锦衣玉食,可就算是粥食也偶尔给她掺上两块蜜糖,从没有刻薄过她一次。
我教她识字通晓哲理,告诫她女子刚强,该自尊自爱。
可她进府门的第二个月,家里会学舌的鹦鹉便开口。
世子显赫,可以为郎。
我勃然大怒,本想彻查清楚。
可转头看见苏莹莹面色沉凝,手中持着的笔也颤抖了分毫。
最终我还是没有追究,给足了她面子。
可没几日,我的鹦鹉便被扭断的脖子。
苏莹莹一脸乖张。
清绝公主,是罪奴无用,没能护住鹦鹉,要野猫害了去。
现在想来也着实可笑,苏莹莹不可能甘心只做囚鸟,她从进我府门的第一刻就恨极了我。
看着这一世苏莹莹的衣衫早已被刑棒打的浸满了汗渍。
可我还是在她绝望失声要被脱下去的时候,冷然开口。
本公主府里倒缺个仆人,既然这罪奴如此恳求,那便不用再发配边疆,跟在我身边吧。
苏莹莹跪在地上,一颗头磕的噼啪作响。
她死咬着牙声音浑浊。
多谢清绝公主垂怜!
公主之恩,小人无以为报。
愿结草衔环,尽心服侍好公主!
我拂袖冷然开口。
既然已成罪奴,自然是伺候不到本公主!
若是想报答,便日日挑些粪水给本公主的花圃地施施肥吧!
我看着她幽幽的眼神中夹藏不住丝毫恨意,连带着一双手都攥得紧紧。
命如纸薄还心比天高?
只是这来日方长,有些恩情还不知道你还不还得起了!
4我将苏莹莹带进公主府时,她就面色潮红,用须发遮住半边奴字。
我还未开口询问,她便跪下身子,一脸央求开口。
清绝公主,您府里都是清白人家,若是让他们瞧见罪奴被烙了奴字,那小女还不得被随意欺辱。
我撩起苏莹莹的须发,带着她进入下人府里。
我声音洪亮。
本公主府里皆是良人,若是谁因为苏莹莹被烙了奴字而随意欺辱他,本公主知晓后定然不会放过他。
苏莹莹跪在地上,一步一叩首将我送走。
我心中暗笑,她现今越是乖顺,往后便越会想办法报复于我。
只是,这一世该换我好好玩弄她了。
5今日摔碎一碟青云瓷盘,明日打毁一盏红石茶壶。
终日偷奸耍滑,涂脂抹粉,终究府里的嬷嬷还是告上了殿来。
清绝公主!
恕老奴多嘴,公主府是再也容不下你引荐的那位罪奴了!
看着嬷嬷眼里发狠的模样,我心里清楚,那日我在下人面前助她威风的火星,是在今日彻底燃起来了。
嬷嬷你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这引荐罪奴又是从何说起啊?
嬷嬷带着质疑。
公主,苏莹莹那混球难道不是您特地引荐的吗?
我笑容可掬。
她一介罪奴,我引荐她作甚?
那日,我只是让你们把她当做寻常婢女看待便可,可从未有过可以引荐之举!
老嬷嬷慌忙叩头。
清绝公主!
她在府里日日说她是您的干女儿作威作福呢!
我眉心一皱。
本公主尚且十九,又怎会认得如此年龄的干女儿!
嬷嬷,你还不快把苏莹莹给本公主叫上来!
苏莹莹刚被带上殿前,双膝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双眼怨毒的看着老嬷嬷,双手噼啪的抽着脸。
是罪奴天生低贱,清绝公主您责罚奴婢吧。
我走下去将苏莹莹的脸扶正,奴字烙印倒真要她用脂粉抹得一干二净啊。
罚!
自然要罚!
只是你不光办事不够得力!
还借本公主的名声作威作福,笼络人心!
不光是你,还连带着那些跟在你身边的婢女一起!
苏莹莹轰然倒地,她一定猜不到从她第一次笼络人心之时,我便已经盯上了她。
我只是稍有放纵,她便以为她能够在整个公主府里呼风唤雨。
只是她不清楚,纵欲如杀人。
你自己要犯错,可怨不得我。
6经此一事,苏莹莹是受了杖刑也失了人心。
在老嬷嬷的管教下,日日撑着皮开肉绽的屁股,洒扫庭除不敢有一丝懈怠。
那日状元郎来我府中,与我商讨江南地区水灾一事。
我还没与状元郎交谈几句,苏莹莹一双勾人狐眼便矍铄着光亮。
看着苏莹莹那模样,我笑意不减丝毫。
既然你想攀附权贵,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莹儿,今日这花茶便由你来泡了。
苏莹莹双眼放光接过花茶,水刚刚冲泡进去,顿时花香四溢。
状元郎还在与我讨论水患,可下一秒一盏茶水便直直的泼洒进了水患时局图。
我看着苏莹莹连忙冲来,用自己的粗衣擦拭着一张书图,还时不时展露着片刻春光。
如我所料,状元郎呵斥出声。
这可是我专派人描画的时局图!
苏莹莹此时眉眼仍旧微蹙,活生生一副勾人模样。
小女不是有心之举啊。
看着苏莹莹乖顺模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感叹苏莹莹的不自量力。
她难道真的以为只是靠着她那一张烙着奴印的皮囊就能让所有男人为她倾心?
她难道忘了,状元郎家世显赫才华横溢,又怎么会随意攀折野花。
简直是荒谬至极!
状元郎大怒额角青筋暴起,看我无动于衷当即一掌打在了苏莹莹的脸上。
清绝公主!
今日我是无论如何也得放下我状元郎的身份,好好替你教训这个毛手毛脚的奴才了!
苏莹莹连连跪地,一双狐狸眼红润落泪。
可状元郎又怎会因她动容,他声音冰冷。
既然无心,那便免去死罪,杖责三十受这皮肉之苦吧!
苏莹莹听后大惊,泪水顺着眼窝滑落。
可状元郎却走的决绝,连一丝怜悯都没有。
我看着身后已经皮开肉绽的苏莹莹,才冷然开口。
苏莹莹你要记牢,你是罪臣之女。
本公主留你在府中已是开恩,若是再想着那些攀附权贵,勾结私联之事。
那也别再怪本公主绝情了。
苏莹莹声音凄冷,可牙齿磨撮的声音却丝毫没有掩饰。
罪奴知罪。
我笑着勾起她的下巴,看她表情吃痛。
我心中冷笑,知罪便好。
只是上一世被你扒皮作狗的痛,我会一点点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