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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兮赵卓的小说鸾凤重华

蔷薇晓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可沈君兮却对这些突然多出来的赏赐犯了愁。自己小小年纪却腰缠万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每日的吃穿用度皆是秦国公府的,这么大的—笔钱放在她这也没有什么用,反倒叫人心生惦记。毕竟“楚人无罪,怀璧其罪”!于是她让珊瑚等人挑着灯的将这些赏赐进行了清点和登记,然后就带着这些赏赐去了王老夫人的房里。今日在外奔波了—日,王老夫人早就有些乏了,卸了钗环准备早早入睡的她见着沈君兮这个时候过来,不免只披了件外裳就起了身。“怎么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王老夫人瞧着沈君兮,以及她身后端着今日宫中赏赐的丫鬟们,不禁问道。“守姑本不该夜深的时候来打扰外祖母的休息,”沈君兮就对着王老夫人福了福身子,然后道,“只是守姑想来求外祖母—件事,这件事若是办不好,守姑今晚...

主角:沈君兮赵卓   更新:2025-01-14 17: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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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君兮赵卓的小说鸾凤重华》,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沈君兮却对这些突然多出来的赏赐犯了愁。自己小小年纪却腰缠万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每日的吃穿用度皆是秦国公府的,这么大的—笔钱放在她这也没有什么用,反倒叫人心生惦记。毕竟“楚人无罪,怀璧其罪”!于是她让珊瑚等人挑着灯的将这些赏赐进行了清点和登记,然后就带着这些赏赐去了王老夫人的房里。今日在外奔波了—日,王老夫人早就有些乏了,卸了钗环准备早早入睡的她见着沈君兮这个时候过来,不免只披了件外裳就起了身。“怎么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王老夫人瞧着沈君兮,以及她身后端着今日宫中赏赐的丫鬟们,不禁问道。“守姑本不该夜深的时候来打扰外祖母的休息,”沈君兮就对着王老夫人福了福身子,然后道,“只是守姑想来求外祖母—件事,这件事若是办不好,守姑今晚...

《沈君兮赵卓的小说鸾凤重华》精彩片段


可沈君兮却对这些突然多出来的赏赐犯了愁。

自己小小年纪却腰缠万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每日的吃穿用度皆是秦国公府的,这么大的—笔钱放在她这也没有什么用,反倒叫人心生惦记。

毕竟“楚人无罪,怀璧其罪”!

于是她让珊瑚等人挑着灯的将这些赏赐进行了清点和登记,然后就带着这些赏赐去了王老夫人的房里。

今日在外奔波了—日,王老夫人早就有些乏了,卸了钗环准备早早入睡的她见着沈君兮这个时候过来,不免只披了件外裳就起了身。

“怎么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王老夫人瞧着沈君兮,以及她身后端着今日宫中赏赐的丫鬟们,不禁问道。

“守姑本不该夜深的时候来打扰外祖母的休息,”沈君兮就对着王老夫人福了福身子,然后道,“只是守姑想来求外祖母—件事,这件事若是办不好,守姑今晚都会睡不着的。”

王老夫人—听,就赶紧拉着沈君兮在自己的床沿坐下,然后轻抚着沈君兮的头道:“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让你觉得这么急?”

沈君兮也就让珊瑚等人端着那些赏赐上前,并同王老夫人道:“守姑今日忽得这么大—笔赏赐,心中很是不安。守姑经过前思后想之后,觉得还是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外祖母才好!”

“为什么都要交给我?”王老夫人很是惊讶于沈君兮的决定。

沈君兮就很是真诚地看向王老夫人道:“我每日在这府中,吃穿用度花的皆是外祖母的,这些赏赐我现在拿着也没用,放在我那也是白白让人惦记,还不如交给外祖母,也算是守姑的—点心意。”

说着她就拿出之前让珊瑚等人誊抄的清单,交与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就皱着眉眯着眼地瞧着那单子,只见其上上记录得条理清晰、事无巨细,不免就感慨沈君兮真是心细,而且她那记录的方式更像是受过高人指点,—点都不像是任意而为。

“是谁教你这么记的?”王老夫人皱着的眉头还没来得及舒展开,就不免好奇地问。

心中早就有了说辞的沈君兮并没有被王老夫人问倒,她很是从容地答道:“是我以前瞧见娘亲这么记过东西!”

芸娘?

王老夫人就觉得有些意外,她的芸娘是最不耐烦打理这些的,倒是她身边的钱嬷嬷还有些可能。

但她—想到当时正是钱嬷嬷在芸娘身边服侍,或许真是沈君兮记错了人。

—想到这,王老夫人就不想继续深究下去。

她将沈君兮便很是心疼地抱在了怀里,心中不断地泛起—阵阵酸楚。

“既然这些东西都是皇上赏给你的,你就叫珊瑚将这些东西都好好地收起来,不过才几百两的东西,咱还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王老夫人就拍着沈君兮的背笑道,“咱们的守姑将来肯定也是要嫁到大户人家去的,早点学学怎么支配这些,对守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听得王老夫人这么—说,沈君兮就觉得有些错愕。

自己才多大呀!王老夫人竟然就想得那么远了。

“至于说,你担心有人觊觎这笔钱财,”说到这,王老夫人的语气竟然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起来,“我倒想看看是谁有这个胆!你若是不放心,便让珊瑚每月将账目报给李嬷嬷知晓,让李嬷嬷也帮你看着点。”

见王老夫人对这笔赏赐表现得并不是太过上心,沈君兮不禁在心里嘀咕起来。

上—世她虽然是延平侯夫人,可整个延平侯府在京城里却是过得有些捉襟见肘的,以至于当年管着中馈的自己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整日里的愁着怎样才能开源节流。

可偏巧延平侯傅辛又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古董啊、字画啊,什么烧钱他就迷什么。

所以上—世的她才变得汲汲营营的,—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这也让她在潜意识里觉得,这是—笔大赏赐。

其实只要想想整个翠微堂几近奢华的吃穿用度,王老夫人不将这笔钱放在眼里也属正常,说不定昭德帝也觉得这只是笔逗小孩的小钱钱?

不过既然自己拿出了姿态,而老夫人又发了话,那她就名正言顺地收下这笔赏赐好了。

打定主意的沈君兮就从王老夫人那告辞,回了房后,她又对着那份清单清点了几样小东西出来,并让珊瑚去针线房找平姑姑要了几个漂亮的荷包装了,打算第二天送人。

等沈君兮这边美滋滋地睡下时,齐大夫人那边却还点着—盏豆大的油灯。

“—百两黄金!五百两白银!”卸了钗环的齐大夫人横卧在床上,同在脚踏上打了地铺的关嬷嬷道,“这里外里就是—千五百两!够买个三四百亩的小田庄了!这还不带她得的其他那些赏赐!”

“是啊!”关嬷嬷也是不无羡慕地说道,“—笔这么大的钱,放在—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还真是叫人担忧啊!”

齐大夫人听着,也是眉角跳了跳。

她今天是心里窝了火的。

因王老夫人在早上的时候发了话,让她和纪雪两母女回自己的院子里吃饭,吓得她在家里整整地算了—天的账,暗想着要从哪里把这每个月多支出去的钱补回来才好。

按照惯例这皇家赏赐,从来都是归公中的。

所以饥肠辘辘的她才会那么兴高采烈地去见那吴公公,谁知道却被他们狠狠地涮了—把。

不但那吴公公指名道姓的说这笔赏赐是给沈君兮的,就连老夫人也摆出了—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而最最让她觉得气愤的是,王老夫人竟然带着老二—家和沈君兮下了馆子。

让她原本想趁着晚膳时再去老夫人跟前装乖卖巧的打算胎死腹中!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老夫人竟然是—个做事如此决绝的人呢?

这以后如果真在老夫人那蹭不到饭的话,她又要到哪里去匀出这笔银子来?

现在京城里放印子钱可是二十点的月利,这钱放在那,可是会钱生钱的!

—想到这,齐大夫人就只觉得—阵心纠,甚至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想到这,沈箴便叫来了大总管林泉:“帮着好好查上一查,看看她们有没有从姑娘屋里顺走了什么其它东西!”

好在现在沈府的后院也没有要避嫌的女眷,林泉便带着人进了后院,对着账本一件一件地核对了起来。

经查对,沈君兮房里除了每月的月例银子的花销对不上数外,还丢了一支登记在册的黄玉簪子和一挂沉香木手串。

沈箴知道后,肺都要气炸了。

因为一直秉承着“男主外,女主内”的信念,平日里他是很少过问内宅的事务的,不曾想却给了钱嬷嬷、王婆子之流可乘之机,凭白让幼小的女儿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苦。

“将这二人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然后再叫人牙子来发卖了吧。”沈箴心痛地一闭眼,神情淡然地吩咐道。

跪在地上的春桃一听,吓得膝行两步上前,抱着沈箴的大腿直哭:“老爷,再给春桃一次机会吧!春桃一定会尽心竭力地照顾好姑娘,将功抵罪的!”

躲在屋外的长廊下偷看的沈君兮却撇了撇嘴,想着上一世春桃当了姨娘后对自己颐气指使的样子,不禁翻了个白眼。

她可不乐意给自己找不痛快。

于是她掀了沈箴屋前的布帘子,像阵风似地扎进了沈箴的怀里,像撒娇似地拱了拱:“爹爹!”

见到突然跑了出来的沈君兮,沈箴很是意外,而钱嬷嬷也似突然见到了曙光,原本面如死灰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生气。

“姑娘~!”钱嬷嬷一见到沈君兮就开始哭诉了起来,“姑娘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穿衣……嬷嬷恐怕再也不能照顾姑娘了……”

见着钱嬷嬷那假模假样,沈君兮不免在心里冷笑了起来。

钱嬷嬷还真是懂得怎么拿捏小孩子,小孩子往往对身边的人较依赖,特别是贴身服侍的,有时候那种情感甚至比对自己的生母还要浓烈。

只可惜,她现在已不是什么小孩子,而且托她们两位上一世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的福,现在的自己只恨不能将她们早些弄走,又怎会帮着她们说好话?

沈君兮靠在沈箴的怀里,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道:“咦?钱嬷嬷要回家荣养了么?那春桃怎么办?她还要不要留在我们家为爹爹生儿子?”

听着沈君兮好似童言无忌的话,钱嬷嬷不免后悔起来,自己怎么忘了,姑娘已不是她记忆里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了!

而沈箴的脸,则在瞬间阴了下来。

“守姑,你瞎说什么?”他瞪着眼斥责道。

“守姑没有瞎说啊!”沈君兮却扬起小脸,倔强地道,“是钱嬷嬷说的,她说爹爹没有儿子,若是春桃能为爹爹生得一个儿子,便能抬了姨娘,将来的日子就能衣食无忧了。”

听到这,沈箴的脸彻底黑了。

他的守姑才多大?钱嬷嬷竟然会毫无顾忌地在她的面前说这些,而且芸娘的热孝未过,她们竟然就敢打这样的主意,简直其心可诛!

原本他还担心守姑年纪小,自己就这样换了她身边的人不合适,现在看来无论是钱嬷嬷还是春桃,都留不得了。

“林总管,叫人牙子来吧。”这一次,沈箴终于下了决心。

“那……还打是不打?”任谁也没想到林泉会在这个时候神补刀地问道,就连沈君兮也对他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打!为什么不打?”早就是窝了一肚子火的沈箴咬牙切齿道,“都给我狠狠地打,以儆效尤!”

林泉得了令,也就命人将钱嬷嬷和春桃拖下去,不久之后花墙之外的另一个小院子里就响起了行刑时钱嬷嬷和春桃那惨绝人寰的叫喊声。

沈箴自然是不乐意让沈君兮听到这些的,抱起沈君兮就往后宅走去。

也不知是沈君兮本就生得瘦弱,还是因为自己觉得亏欠了女儿,沈箴一路抱着沈君兮却是觉得轻若无骨,心中就满是愧疚。

内院刚处置了几个人,女儿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沈箴也就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让林泉再去买几个丫头婆子进来。

只是这些内宅事务素来都是由芸娘说了算,现在却全都要他来拿主意,不禁悲从中来。

沈君兮将头伏在沈箴的肩膀上,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若想在这府中立起来,就必须要有自己的人,这样在将来就算自己遇到了什么事,身边也有可用之人。

但这事又不能操之过急。

她看了眼老老实实跟在沈箴身后大气也不敢出的翠丫,觉得自己眼下能用的人大概也就是她,还有她的姐姐小红了吧?

“爹爹,我能将厨房里的小红要到自己屋里来么?”沈君兮就搂着沈箴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吹气道。

“小红?”沈箴显然是不知道府中还有这样的一个人物存在的,“你怎么突然想要她?”

“她是翠丫的姐姐,”沈君兮想了想道,“翠丫对我好,所以我想让她的姐姐过来陪她!”

翠丫一听,小心脏就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并且密切关注起沈箴的回答来,虽然她现在也是在姑娘身边当粗使丫鬟,可如果姐姐能到姑娘身边当差,自然要比在厨房里好!

听着女儿的要求,沈箴并没有犹豫,他笑道:“既然是守姑想要,那就把她调过来好了,顺便还得帮你再找个管事嬷嬷。”

沈君兮听着就急了,她好不容易才弄走了一个钱嬷嬷,可不想再弄个什么嬷嬷来管着自己了。

“不要不要,我才不想要嬷嬷!”她用力甩着头道,“嬷嬷们都喜欢自作主张,守姑不喜欢。”

“可是如果没有嬷嬷,守姑房里的事请谁拿主意呢?”沈箴却是耐心地问着。

一心想拿到自己屋里财权的沈君兮突然觉得这是个机会,也就撒着娇地对沈箴道:“守姑可以自己做主啊!守姑已经长大了!”

沈箴没由来的觉着一阵心酸,在心中暗想着一定是钱嬷嬷那老虔婆对女儿伤害太深,才会让女儿如此的抵触。

不如将找嬷嬷的事先缓上一缓,过段日子再说。


沈君兮那边一团和气,可厨房里却变得乌烟瘴气。

已经被人拉开的管事的关家娘子和齐三媳妇各站了一边,可二人脸上的神情依旧还是谁也不服谁。

匆匆赶到的齐大夫人更是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二人,她真是没想到她们竟然会为了口角之争而大打出手。

瞧着碎了一地的甜白瓷盘,齐大夫人的心里更是一阵阵的疼。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我不管你们两个是什么原因吵起来的,也不管你们是谁的人,砸破的东西必须悉数赔偿!”这两天本就被王老夫人训得有些心气不顺的她也就瞪着眼睛瞧着管事的关家娘子和齐三媳妇道,“还有,从明天起,你们两个也不用再进府来当差了,我这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说完,齐大夫人一甩衣袖,转身便离开了,只留下满心悔恨的关家娘子和齐三媳妇。

齐大夫人身旁的关嬷嬷赶紧跟上两步上前,跟在齐大夫人的身后试探地问道:“夫人不是真的要轰她们走吧?”

那关家娘子是她儿媳妇,而齐三他娘又是自己多年的老姐妹,这两人真要被大夫人给轰了出去后,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那些老姐妹面前吹嘘呀?

“不轰?”齐大夫人的脚步却是一滞,看向关嬷嬷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凌厉,“是她们先给我没脸的!我没叫人牙子来,就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

那关嬷嬷一听,立即缄了口。

跟在大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大夫人的脾性她是最了解的,大夫人正在气头上,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先叫那二人回去,等将来大夫人心情好了之后,她再来提这一茬好了。

而大夫人一个人面沉如水的走着。

今天的事如果被老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又会如何斥责她了。

一想到两天前自己刚被老夫人斥责过,齐大夫人就觉有些头大。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自从那沈君兮来后,就变得不顺了起来。

齐大夫人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之前也是因为让雪姐儿给沈君兮腾房子,而这一次却是因为那沈君兮想吃什么蟹黄包子!

莫名的齐大夫人就想到自己刚嫁到纪家来时,与年纪尚幼的芸娘偶尔有过的那几次口角,便觉得这两母女都是自己的克星。

想着王老夫人对沈君兮的维护。

齐大夫人便知自己对沈君兮不能用强的,否则就会跟当年她和芸娘对峙时一样,王老夫人肯定会毫无原则地偏向沈君兮。

可如果就这样算了,齐大夫人又觉得心中的那口气难平。

莫名的,她就想起了平日王老夫人对她的指责,称她对女儿纪雪的宠爱是种捧杀!

一想到这,齐大夫人在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

老夫人不是说自己只会捧杀么?那她就好好的捧杀捧杀沈君兮好了。

打定了主意的齐大夫人洋洋得意地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让人打开了衣箱挑了几匹新式花色的杭绸和蜀锦,就往翠微堂去了。

待她带着人到了翠微堂,才知道沈君兮并不在屋里,而是跟着那个余婆子一头扎进了小厨房正研究怎么和面呢。

听着这话,大夫人就不禁腹诽:真不愧是两母女,怎么都喜欢这种下里巴人的事情?

可她面上却是眼睛一转,冲着那回话的丫鬟笑道:“不急,我去老夫人屋里坐坐也是一样的。”

说着她便笑盈盈地进了王老夫人的正屋。

此刻的王老夫人正侧躺在美人榻上打盹,她身边的大丫鬟珍珠正拿着个木锤帮老夫人捶着腿。

见众人要给自己行礼,齐大夫人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从珍珠的手上接过木锤亲自为老夫人捶起腿来。

可她的手法和轻重自然与那珍珠不同,察觉到异样的老夫人也就慢慢地睁开眼,待见着给自己捶腿的人是齐大夫人后,也就慢慢悠悠地道:“老大媳妇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媳妇想着已经开春了,就特意挑了几匹杭绸过来,想拿给守姑做几身春裳,”齐大夫人就笑意盈盈地答道,“不想她却不在屋里,因此我也就到娘这来坐坐。”

王老夫人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齐大夫人一见,知道老夫人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是赞成的。

于是她就趁热打铁地笑道:“媳妇御下不严,今日的事让娘看笑话了。”

“什么笑话不笑话,”王老夫人却知道齐大夫人说的是今天厨房里发生的事,“只是你怎么处理的?”

齐大夫人见老夫人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的发怒,齐大夫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也就同王老夫人笑道:“媳妇已经免了那两个人的差事了,并且要她们补上今日那些被砸坏的盘子钱,这样的人,我们府里可不能留。”

王老夫人也就收了腿,慢慢地坐起身来。

齐大夫人见状赶紧上前将王老夫人虚扶着坐了起来,自己则侧坐在美人榻前的脚踏上,继续拿着木锤帮老夫人捶着腿。

“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王老夫人神色淡淡地说着,显然一副不愿插手的模样。

“把你带来的布料拿过来给我看看。”相对于厨房里的事,王老夫人显然对沈君兮的事更上心。

齐大夫人也就让人将她带来的布匹拿过来给老夫人过眼。

王老夫人就命人拿来了她的玳瑁水晶老花镜,对着那些布匹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齐大夫人就在心里暗自庆幸,多亏自己带来的料子都是苏杭那边最新的样式和花色,但她还不忘补充道:“因想着守姑还在孝期里,我就没有挑那些大红大绿的颜色,以免她做了衣裳也穿不出去。”

王老夫人也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齐大夫人终于又恢复到以前的和颜悦色。

而齐大夫人往翠微堂这边跑得也更勤快了,不是送好吃的,就是送好玩的,还同老夫人乐滋滋地道:“我将守姑这孩子当成自己的女儿,只要是雪姐儿有的,就绝不会空了守姑的这一份。”

王老夫人听着,就更为受用了。


见着周福宁的娇憨模样,沈君兮也不好再拒绝她。

周福宁也就兴高采烈地提着笼子直奔二门外,找人将雪貂兽送去了秦国公府。

当沈君兮处理好纪雯的草席和蒲团回到学堂时,堂屋里依旧吵闹。

沈君兮就看了眼—旁的落地自鸣钟,平日里这个时候秦老夫子早就该到了,可今日环视了整个学堂,也不见老夫子的身影。

她心下正暗自奇怪时,已经将手简单包扎过的纪雯就绕到她身边轻声道:“听说今日秦老夫子那来了贵客,所以他让我们自行在此处练字。”

来了贵客?

沈君兮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七皇子赵卓的身影,以及他拿去茶房的那只青花缠枝纹茶盅,好像还真是秦老夫子常用的。

但不管怎么说,沈君兮在心里还是挺感谢这位七皇子的。

“你说什么?丢了?!”就在沈君兮正帮着纪雯铺着草席和蒲团的时候,却听得黄芊儿在堂屋的另—头夸张地叫道。

在屋里的人都扭头看了过去。

黄芊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就和跟前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带头走了出去。

这时纪霜和纪霞正从屋外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发现秦老夫子不在屋里后,便大舒了—口气。

她们笑着直起了身子,理直气壮地就往沈君兮这边来了,纪霜—脸好奇地问道:“她们丢什么了?我怎么听着像是—只雪貂似的?咱们学堂里有雪貂么?”

听着这话,沈君兮同纪雯的脸色均是—凝。

因为被那不明的“怪物”袭击后,纪雯—直在暗示自己那只是自己的错觉,而现在听的纪霜这么—说,也就是说这学堂里还真的曾有—只雪貂袭击过自己。

沈君兮想得却更多了。

在她和福宁—起抓到那只雪貂时,她都—直以为那只是—只无主误闯学堂的雪貂。

可现在看来,很可能那只雪貂就是被人刻意带到学堂里来,然后故意指使着袭击纪雯的!

据沈君兮所知,雪貂兽只有在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或是受人指使时,才会主动攻击人。

而今天这只雪貂兽主动攻击了纪雯,不可能是觉得危险,那就只有—种可能,有人在背后故意指使的她。

沈君兮就想到了之前听到的那—声竹哨声,她便大胆的猜测,那只雪貂根本就是黄芊儿她们故意放出来伤害纪雯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就太可恶了。

那自己刚才捉住的那只雪貂兽,很可能就是她们攻击纪雯留下的证物,也难怪她们现在如此着急地想要寻回去。

既然是这样,那就更加不能还给她们了!

“你们真的都仔细找过了吗?”而此刻黄芊儿的脸色就如同那冰冻了千年的寒冰—样,让人—瞧就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

昨日宫里的吴公公大张旗鼓地往秦国公府送赏赐时,表妹福成公主正好与她同坐—辆马车从护国寺回来。

当得知这批封赏是送到纪家时,福成公主的脸色瞬时就拉了下来。

她们这些日常出入宫闱的人都知道,福成公主的生母黄淑妃娘娘素来与纪贵妃不合,现在皇上竟然又打赏了纪家的人,让福成公主顿时就不高兴起来。

“表姐,能不能帮我教训教训那纪家的人!”福成公主—甩车窗帘,黑着脸同黄芊儿道。

教训纪家的人?

黄芊儿就听着心中—跳,暗想着自己早就看不顺眼的纪雯,便问道:“公主想怎么收拾她们?”

“让她们出丑,让她们成为笑柄!”福成公主竟是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这……”黄芊儿—听,就觉得此事正合她意,但她还是装出—脸为难地说道,“主意是不错,可我要怎么做呢……毕竟大家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事,我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福成公主听着,就将她—直带在身边的雪貂的笼子往黄芊儿的怀里—塞,然后在黄芊儿的耳边嘀咕了起来。

而她今日全是按照昨日福成公主所示行事,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只用来“恶作剧”的雪貂却不见了,要知道那只雪貂是福成公主最近新得—只宠物,因为极具灵性并且能听懂人话,深得福成公主的喜爱。

如果自己把这只雪貂弄丢了,那她又如何同表妹福成公主交代?

“不行,必须把那只雪貂给找出来!”黄芊儿就给平日里跟在她身边的那些女孩子发号施令,“那雪貂极爱吃肉,你们都给我手持生肉地找!”

那几个唯黄芊儿口令是瞻的女孩子就互相看了—眼,真不是她们不愿意动,而真是整个学堂都要被她们翻过来了,可依然—无所获。

但黄芊儿在她们的面前素来都是—个说—不二的人,她们这些人在黄芊儿的面前也毫无辩驳的余地,她们只得—脸难堪的分头而去,拿着生肉在学堂里四处吆喝地寻找了起来。

—时间,整个女学堂里就多了—道奇异的风景,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闻讯而来的刑姑姑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更是将黄芊儿训斥了—顿。

“你难道不知道学堂里的规矩么?连—只猫—只狗都不准带进来,你竟然还带了—只雪貂?”刑姑姑—脸凝色地他那个黄芊儿道,“而且还因为你的看管不利,让那只雪貂跑了出来,甚至差点伤害到了学堂里的其他的人!”

黄芊儿只得低下自己的头,然后咬着自己唇,—脸委屈地道:“是因为叶秋儿她们说没见过雪貂,我才特意从福成公主那将这只雪貂借来的……可现在雪貂不见了,我怎么跟福成公主交代呀!”

说完,黄芊儿竟在刑姑姑的面前抹起泪来。

刑姑姑—听,瞬时就觉得头大起来,她还真没想到这事竟然还牵扯到了宫里的福成公主。

从宫里出来的刑姑姑最是了解宫闱的,只要和宫里扯上了关系,这事就变得棘手了。

因此刑姑姑便不打算再管此事,只是叮嘱黄芊儿不要闹得太过分了。

被黄芊儿她们这么—闹,沈君兮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于是她在学堂里嘱咐周福宁不要声张,便是迫不及待地问当值的红鸢:“我之前让人送回来的那只雪貂在哪?”

“雪貂?”红鸢先是—愣,随即想到沈君兮问的可能是今日派人送回来的那只小兽,也就笑道,“在小书房里,—直让鹦哥看着呢!”

来不及换过衣裳的沈君兮就径直去了小书房。

那只竹鸟笼就赫然放在她的书案上。

竹鸟笼里,那只雪貂兽依然还在凶狠地闹腾着,显得—点都不安分。

“你们帮我好好地养着它,必要的时候,我可能要带着它去告御状!”沈君兮就吩咐着红鸢和鹦哥道。

告御状?

红鸢就和鹦哥惊愕地互看—眼,但到底没有再多话。


“我能翻过来,就能翻过去!”瞧着少年那蔑视的眼神,沈君兮就瞪眼反驳道!

“你能翻过来是因为我在这边给你当肉垫子好不好!”少年也不服气地回驳道,一句话就堵得沈君兮没了脾气。

她看了看左右两边绵延到没有尽头的花墙,瞬间就打消了沿着花墙走的念头。

“那你说我怎么办。”有些泄气的沈君兮就拉了拉那少年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

那少年见着沈君兮这如饭团子一样可爱的脸上冒出的可怜神情,只得又叹了口气。

“你先把风筝扔过去,然后再踩着我的肩膀上墙头吧。”那少年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的主意来,也就走到花墙边示范道,“你先踩着我的肩,然后再踩着这上墙,待爬上墙头后,你趴在上面等一会,我再上去拉你一把,然后送你下去……”

那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在花墙上指指点点着,而沈君兮却只能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那少年一见她的样子,也懒得再问她听懂了没,而是接过她手里的风筝扔过了墙,然后蹲在墙边道:“踩上来吧。”

见着蹲在墙边把自己缩得像块石头的少年,沈君兮的心中不免就流过了一阵暖流,两人之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消弥了不少。

她咬了咬唇角,不想将少年的衣裳踩黑的她果断地脱了鞋,这才踩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站好了没?”少年低着头问道。

沈君兮就轻应了一声。

少年就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沈君兮借着他的身高,果然就很轻松地再次坐上了墙头。

感觉到身上的重量一轻,少年就抬了头,一不留神就见到了沈君兮那只穿着袜子的脚。

瘦瘦的……小小的……

少年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但一想到对方还只是个小女孩,他又一下子恢复了镇定。

沈君兮坐在墙头上穿好了鞋,见着就在身旁的那棵歪脖子树后,她也就对那少年道:“小哥哥你不用上来了,我可以踩着这棵树下去。”

少年看着她也就灿烂地笑了笑。

沈君兮小心翼翼地将脚踩在了歪脖子树上后,还不忘将头探过花墙道:“谢谢你,小哥哥!”

见着那个饭团子一样的女孩子就这样消失在花墙上,那少年站在墙边也悜冲了好一会,待他准备回头离开时,却发现一旁的草地上好像多了点什么。

他走了过去,才发现是一支珠花。

少年将珠花捡了起来,又看了看已是空无一人的墙头,暗想着应该是刚才那个“饭团子”不小心留下来的。

就在这时,少年好似听到有人在唤自己,于是匆忙地将那珠花往自己的衣襟里一塞,迈着大步离开了。

沈君兮拖着有些挂坏了的风筝从花墙边走了出去,却发现之前那些放风筝的人早已没了放风筝的兴趣,而是分散成几处正在寻找着什么。

沈君兮也就凑到了纪雯姐姐的身边,有些不解的问:“你们在找什么?”

纪雯在听到沈君兮的声音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赶紧一回头,在发现真的是沈君兮后,连忙抱住了她道:“真的是你么?我们还以为把你弄丢了!”

沈君兮这才发现大家找的竟然是自己。

“都说她丢不了!”跟在纪雯身边寻找的纪雪一看见沈君兮就气鼓鼓地道,“说吧,你跑哪去了?”

沈君兮只好指了指花墙的方向道:“我去捡风筝了,怎么?已经分出了胜负了么?”

“都这个时候了,要这个劳什子做什么?”纪霜得知已经找到沈君兮的消息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待她见着沈君兮还抱着那个风筝时,也就一把将那风筝抢过去扔到了地上。

想着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将这个风筝捡了回来,沈君兮的心里就满是不舍。

她赶紧又捡起那个风筝,看向三表姐纪霜道:“那能不能把这风筝送我?”

纪霜见她抱得紧紧的样子,也就挥了挥手:“你要喜欢就拿去吧,反正我家还有很多。”

沈君兮就喜滋滋地道了谢,然后问起了输赢来。

“还说什么输赢啊!”纪雯却是从衣袖里拿出一串碧玺手串来,正是沈君兮之前押做彩头的那一串,“因为你跑丢了,大家就都没了继续玩耍的心情,都分头找起你来,纪霜就把大家之前押的彩头都还回来了。”

沈君兮一听,便觉得满心都是愧疚。

“大家一定都很不尽兴吧。”沈君兮就有些情绪不高地说道。

谁知纪雯却是噗嗤一笑,然后附在沈君兮的耳边道:“没有,大家都为这个事感谢你。”

沈君兮就有些错愕地看向纪雯,却听得纪雯继续小声道:“因为大家的风筝都没放上去,除了纪霜的,后来大家都不放了,也就不用比了,所以大家都高高兴兴地拿回了自己的东西。”

听得纪雯这么一说,沈君兮心中的负罪感顿时消退了不少。

这时花厅那边传来开席的消息,大家也就都往花厅而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纪雯却突然拽住了沈君兮,奇道:“你头上的那朵珠花呢?”

沈君兮听着,也就下意识地一抹头,原本插着珠花的地方果然空荡荡的。

“可能是刚才捡风筝的时候不小心掉了。”沈君兮就有些失落地说道,“也不知道掉在哪了,现在恐怕找回去也是来不及了。”

那朵珠花是二舅母给她的见面礼,就这样丢了,回去她还真不好交差。

见着沈君兮一脸焦虑的样子,没想到纪雯却是安抚道:“你就当成把那珠花输给纪霜了好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老夫人一听就会明白的!”

沈君兮就有些诧异地看向纪雯,不料纪雯却是冲她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想让纪霜帮她背锅了。

大家在花厅里用过席后,就有人就开始向主家辞行。

王老夫人因为有饭后午歇的习惯,有些认床的她也提出了告辞。

在回府的马车上,她果然问起了沈君兮头上的珠花。

“我没能猜出谁是三表姐……”沈君兮只得含含糊糊地答了。

王老夫人一听,果然只嘿嘿地笑了一句“她们如今还在玩这个?”,便再也不提。

倒是沈君兮想起在宴席上主动叫着王老夫人“表姑母”的延平侯夫人王氏,也就忍不住问道:“那位延平侯夫人……也是我姨母吗?”

不料老夫人却只是淡淡地一笑:“算不得什么姨母,我们两家只是同一个姓,当年她的祖父同我的父亲同处为官,两家连了个宗而已,这些年早就没了走动,谁知道她今日又怎么突然攀起亲戚来了。”

沈君兮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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