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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全局

金多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月色中天。睿王府前院喧嚣,高朋满座。新房中忽而传来惊呼声。凌枝眼前一花就被人带浴袍横抱起,径直绕过屏风。裴寂将她圈在怀里坐在塌边,展开方巾仔细为她擦着潮湿的发丝,像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生怕她受疼。耐心又细致,不急不躁。凌枝思绪翻涌,心跳还未缓解。想起方才她送走那人,从浴桶出来,扯过浴袍挡住身子。屏风外醉眼朦眬的裴寂便忽而闯了进来。今夜她怕是逃不掉了......少顷,裴寂大手一挥,红色帷幔落下。凌枝头脑还晕着。随后柔软湿润的唇瓣贴了过来。从她的脸颊触碰到耳垂,掠过脖颈,所过之处带起灼热的温度。凌枝整个人羞怯的想躲。“王爷。”“你害羞什么?”裴寂轻笑,明知故问。凌枝可怜兮兮地偏了头:“妾身没有,王爷看错了。”小怂包。裴寂垂眸看着她眸色...

主角:凌枝凌檀   更新:2025-01-15 14: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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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凌枝凌檀的其他类型小说《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全局》,由网络作家“金多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月色中天。睿王府前院喧嚣,高朋满座。新房中忽而传来惊呼声。凌枝眼前一花就被人带浴袍横抱起,径直绕过屏风。裴寂将她圈在怀里坐在塌边,展开方巾仔细为她擦着潮湿的发丝,像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生怕她受疼。耐心又细致,不急不躁。凌枝思绪翻涌,心跳还未缓解。想起方才她送走那人,从浴桶出来,扯过浴袍挡住身子。屏风外醉眼朦眬的裴寂便忽而闯了进来。今夜她怕是逃不掉了......少顷,裴寂大手一挥,红色帷幔落下。凌枝头脑还晕着。随后柔软湿润的唇瓣贴了过来。从她的脸颊触碰到耳垂,掠过脖颈,所过之处带起灼热的温度。凌枝整个人羞怯的想躲。“王爷。”“你害羞什么?”裴寂轻笑,明知故问。凌枝可怜兮兮地偏了头:“妾身没有,王爷看错了。”小怂包。裴寂垂眸看着她眸色...

《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全局》精彩片段

月色中天。
睿王府前院喧嚣,高朋满座。
新房中忽而传来惊呼声。
凌枝眼前一花就被人带浴袍横抱起,径直绕过屏风。
裴寂将她圈在怀里坐在塌边,展开方巾仔细为她擦着潮湿的发丝,像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生怕她受疼。
耐心又细致,不急不躁。
凌枝思绪翻涌,心跳还未缓解。
想起方才她送走那人,从浴桶出来,扯过浴袍挡住身子。
屏风外醉眼朦眬的裴寂便忽而闯了进来。
今夜她怕是逃不掉了......
少顷,裴寂大手一挥,红色帷幔落下。
凌枝头脑还晕着。
随后柔软湿润的唇瓣贴了过来。
从她的脸颊触碰到耳垂,掠过脖颈,所过之处带起灼热的温度。
凌枝整个人羞怯的想躲。
“王爷。”
“你害羞什么?”裴寂轻笑,明知故问。
凌枝可怜兮兮地偏了头:“妾身没有,王爷看错了。”
小怂包。
裴寂垂眸看着她眸色渐深,抬身将自己的喜袍褪去。
“别怕。”
微不可闻的呜咽声连同那无法言说的心事,掩盖在深邃的夜中。
背对男子假寐的凌枝轻轻睁开双眼,确定元帕被落红晕染,这才屏住呼吸将撕碎的衣服捡拾起,轻轻向外走去。
因今日大婚缘故,院子周围尽是守着的奴仆,凌枝蹑手蹑脚,进了新房一旁的屋中。
关上门回头的一刻,一巴掌便猝不及防的甩在凌枝脸上。
她猛一惊,慌不择路的跪下:“大姐姐!”
“能同王爷圆房是你的福气,莫要忘了自己身份。”
“小妹明白。”今日分明不冷,可凌枝却瑟瑟发抖。
她只是一个陪嫁。
方才新房之中,趁裴寂不备,她同长姐在浴室中交换。
凌檀看她一眼,眸中妒色几乎将她燃烧殆尽,终是贴身嬷嬷提醒了一句,才想起不能离开太久。
“将她关回去,赐避子汤。”
旋即一脚踹在凌枝肩膀上,盖上宽大的披风匆匆往外走去。
偏房中顷刻安静。
凌枝饮下避子汤,捡起钟嬷嬷扔在地上的丫鬟衣衫,套在身上随她往外走。
方才因紧张害怕,凌枝也不觉身上酸痛,这会嫡姐离开,脑海中紧绷着的弦忽而便放松,才察觉因男子动作生涩,并不好受。
行至有人经过路段,钟嬷嬷忙将人藏在身后,待人过去了才低声咒骂了一声晦气:“和你那个娘一样,倒霉催的。”
听见她提及母亲,凌枝略麻木的面上终于出现一丝倔强。
“瞪什么瞪,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给人做爬床妾室。”
钟嬷嬷一把将人塞进小房之中。
似乎也因怕有声音惊动了旁人过来,不消片刻她锁上门便匆匆离去。
凌枝一言不发绕过屏风宽衣,
丫鬟倾绯给她撩水洗着身子,见了那些欢爱过的红痕,再压不住细小的哭腔。
凌枝伸手摸摸她的头。“傻丫头,你哭什么,这是命。”
“姑娘,咱们还能走吗?”
“姑娘已是媵妾了,日后还如何嫁人。”
凌枝有些疲惫的闭上眼,靠在浴桶上轻声道:“等咱们拿到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着你,还有阿娘和弟弟妹妹,咱们一起生活。”
身为中书令凌志垣府庶出的二姑娘,凌枝并不受宠。
嫡姐成亲前夕,嫡母让她代替嫡姐圆房,只因她的相貌同嫡姐八分相似。
她不愿,大娘子便让人给她拿来了阿娘的一根手指,将弟妹关进地牢......
可若她听话,那在新婚之夜后,便能给他们一笔钱,将四人送走。
她迫不得已答应。
可她知道嫡母恶毒,若自己不寻个出路,那阿娘与弟妹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凌枝擦了身子,躺在略硬的床板之上。
这屋子,是从睿王裴寂与长姐的院子彻明轩隔出的小屋,在东南角,同柴房一般简陋窄小。
凌枝睁着眼睛,身为陪嫁媵妾,明日也应陪同王妃去宫中敬茶。
裴寂的母亲是当今颖妃娘娘,听闻最是和善。
若能找到机会,让颖妃娘娘帮忙......
鸳鸯帐暖,凌檀轻轻到裴寂身侧躺下,刚合上双眼,裴寂便问道:“王妃这是去哪儿了?

凌枝醒来时已经退了烧。
看着头顶熏香帷帐,身下温软锦被触感格外不真切。
她愣神片刻,才终于回忆起方才即将要随从一同入宫之时,她因高烧而晕了过去。
她的存在就是为帮凌檀躲过新婚之夜的落红,今日没能求成颖妃,只怕凌檀回来,她们母子四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凌枝抱住双膝,牙齿打颤,细碎的哭声从口唇溢出,她好害怕。
倾绯听见声音,从外间端着药碗进来,也是双眼通红:“二姑娘,你昨日高热,这会快别哭了,把药喝了吧。”
“倾绯,我真没用。”凌枝咬着嘴唇,“为何偏偏在去宫中之前晕倒了,差一点点,我就能求颖妃娘娘帮忙做主。”
“姑娘别这样想。”
倾绯安慰道:“若没大姑娘刁难,您怎会落入这种境地,至于小娘那边......”
她吸了口气,有些胆怯的抬眸看向凌枝:“奴婢说一句姑娘或许会生气的话,您抓不到颖妃娘娘不错,可今日奴婢真真切切的看着,王爷他还是向着您的。”
“今日王爷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大姑娘苛待了您,他未必相信您同大姑娘扯的那些谎,姑娘,咱们并非走投无路。”
凌枝抬眸看她,眸中细碎泪意沾染迷茫。
倾绯咬唇,将药碗塞进凌枝手里:“奴婢是说,若您能抓住王爷的心呢。”
这是她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凌枝心中微震,轻轻覆在锦被上的纤手逐渐收紧。
对,还有裴寂。
可凌檀是裴寂当初向圣上求亲才求来的王妃。
她同凌檀争宠,胜算几何?
如今,只能先保住阿娘和弟妹的命,徐徐图之。
她嗯了声,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高热褪下,凌枝想下床走走。
门外忽而传来动静,她刚想询问怎么回事,却见门突然被打开,左右突然出现两个人影将倾绯按在地上。
凌枝抬眸便撞进凌檀那双盛怒的眼。
“大姐姐......”
凌枝慌乱要跪,还没撩起裙子,钟嬷嬷便左右开弓给了她两耳光。
凌枝耳中瞬响,人险些栽倒在地:“大姐姐,阿枝做错了什么,为何又要受惩罚?”
“狐媚子东西!”凌檀胸腔起伏,“不就是仗着一张巧嘴,在王爷面前搬弄是非吗!钟嬷嬷,给本王妃打!”
凌枝什么都来不及说,两个丫鬟直接抓着她的手臂按在椅子上,腮帮两侧鼓鼓囊囊的塞了浸湿的布条,钟嬷嬷从袖中拿出一块两指宽半指厚的玉板,缠上布条一下下在她脸颊两侧打着。
那玉板缠布是主母用来处理在爷们儿面前得脸得小妾妾室的,打脸并不会见外伤,可一场下来,两腮软肉僵硬酸胀,说话都说不清楚。
凌枝嘴里塞了东西,再痛苦也只能发出呜咽声。
“你和你那个贱人娘一样,都是只会勾引男人的娼妇!”
凌檀死死盯着她,压低声音道:“就因你那几句话,王爷在娘娘面前,便也为你讨了赏赐,甚至回家路上还同本王府要求,回门之日让你那个贱人娘和弟妹也来见面。”
“凌枝,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凌檀面色铁青,让人将颖妃的赏赐全扔在凌枝屋中,直到折磨够了,才让人将她口中的布条拿出。
彼时凌枝已是两腮酸痛,冷汗顺着发丝向下流淌。
下巴被凌檀狠狠捏住,她被迫抬头看她这张恶毒的脸。
“给她收拾好,一会送到正房,给本王妃梳妆打扮。”
她恶狠狠的将凌枝甩开,似是碰到什么脏东西,用帕子将手里里外外仔细擦拭,旋即扔在凌枝脸上。
“本王妃倒要看看,你当着我的面,还有没有胆子勾引王爷。”
凌檀扔下她便转头离开。
偌大的偏房瞬间冷寂。
凌枝靠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里衣,瑟瑟发抖。
倾绯从地上爬起来,将人扶到床上,立刻浸湿凉帕子来为她冰脸。
那凉帕子触碰到面颊时,凌枝疼的一颤,杏眸空洞:“我在王府,尚且还要被她折辱成这副模样,我阿娘在凌家,更不知会受多大的苦。”
她接过那冰帕自己敷在脸上:“倾绯,将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为我梳妆打扮吧。”
为了他们母子四人的活路,她不得不从现在开始打算。
凌檀从未想过放过她,她不能坐以待毙。
颖妃带来的赏赐不过是寻常规格,可对凌枝来说已是十分丰厚,布料十匹,香粉五盒,各色珠宝首饰两匣,还有凌枝现在最缺的银子。
倾绯笨拙的登记在册,眉宇间满是惊喜:“姑娘,一共有十个银锭子呢,都是十两的,崭新崭新的!够咱们好好用一阵子了。”
她爱不释手的在那银子上摸了又摸,抬眸间双眼晶亮:“若是去小地方,足够咱们开个很好的点心铺子,姑娘,咱们要把钱存起来吗?”
“拿出来二十两。”
凌枝垂眸,鸦羽般的睫毛垂在面上落出一片阴影,旋即将那盒子盖上,藏在屋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倾绯看不明白。
“同你方才所说,咱们很长一阵都需生活在王府之中,寻常应是会有月例银子,可这些要拿出来,备不时之需。”
至于剩下的。
虽然她也不知,日后究竟还能不能同倾绯所说,去山清水秀之处开个点心铺子。
她拿出一个最不起眼的银簪给倾绯戴在头上,倾绯受宠若惊:“姑娘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
“给你便好好接着。”凌枝只觉这十几年来,倾绯陪自己吃了太多苦,“花儿一样的年纪,也该多打扮打扮。”
只可惜在凌檀眼皮子底下,不能太出挑。
凌枝又拿起一个素玉钗插在自己头上,便见镜中之人容色倾城,比起凌檀来说,最吸引人的,便是眉宇间那一抹愁绪与仍有些稚嫩的面颊。
她打发倾绯出门打听裴寂今日何时回来,待见她兴奋跑来时,便知时机成熟,确定自己打扮妥帖,这才去了正房。
由钟嬷嬷引进门时,便见凌檀正坐在妆镜前,目光透过镜子死死的盯着她。
凌枝颔首垂眉:“大姐姐,我来侍奉你上妆。”
好在这次凌檀并未发火,只青白着脸闭上眼。
凌枝咬唇,轻轻用脂粉在二人这张十分相似的面上拍打着。
不得不说,她们姐妹二人都遗传了凌志垣的好容貌,生的也相差无几,仅有皮肤与眉眼间细微的差距。
倘若放在同一处,只怕旁人也会以为二人是双生姐妹。
这也是为何凌檀敢在新婚之夜,让她代她圆房的缘故。
凌枝用红脂为她轻轻匀面,低声道:“大姐姐,阿枝想回家了。”

回家?
裴寂身旁并未跟随侍从,此处也唯有他们二人。
闻言,他捏着凌枝的手立刻轻柔了些,视线在她脸儿上一扫,再开口时语气已有了几分不快:“为何?”
凌枝低头:“我想我阿娘了。”
“不说实话?”裴寂不徐不疾,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凌枝稍顿,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
那模样分明是吓得狠了。
不知怎么,他突然便想起昨日推门而入时,便见这小丫头被凌檀踩在脚底时的绝望,语气终是温软了几分:“唯有同本王说实话,本王才能给你做主。”
话音落下,凌枝便感觉那捂着脸的手上一热,转头就见裴寂骨骼分明的大手已将她冰凉柔荑包进掌心。
面上骤然一凉,那血红的五指印立刻出现在裴寂面前。
凌枝便见面前之人眉心微微一皱,方才还温和的声音立刻下降几分:“谁打的?”
“也不怪那人,是......”
“正面回答本王。”
凌枝张了张口,只得道:“钟嬷嬷。”
“你长姐的陪嫁嬷嬷?”
“嗯。”凌檀声若蚊蝇,“晨起我想去给长姐请安,可嬷嬷不让我见长姐,还说,说我尚未侍寝便来找主母,是没规矩,然后,然后就......”
她杏眸含水,再说不下去。
一个官家小姐,竟被奴才欺负成这样,传出去都会被人笑话窝囊。
凌枝道:“长姐在家对我很好,那钟嬷嬷是长姐从嫡母身边带来的陪嫁,所以会在规矩上,对我们格外严厉一些。”
凌枝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干脆闭上了嘴,一脸心虚的看着裴寂。
裴寂只是一脸阴沉,却没有多问。
凌枝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入心,正思索着要不要再添把火,方才刚停住的细雨再次落下。
只是这次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凌枝只觉细腰忽而被人一揽,眼前一花,便再次躲在方才哭泣的假山缝隙之中。
裴寂身形极为高大,二人面对面站着,需紧紧贴在一起,他还要将头低在她颈窝处才能堪堪站下。
温热的气息蔓延耳边,凌枝蓦地想起那夜他鼻翼间温热的酒气也是这样喷在她耳上,瞬间脸儿上一热,小手轻轻在他胸膛上推着:“王爷,让我出去吧,若让大姐姐看到,她会误会的。”
裴寂却反客为主,直接抓住她手道:“你本来也应是本王的人,误会又何妨。”
山外雨声越发急切,仿佛凌枝此刻的心情一般。
她推着裴寂的手力气小了些,二人之间最后一点空隙消失殆尽。
男人炙热的体温将她包裹,可身后假山冰凉,凌枝不免又有些难受起来,紧贴着裴寂的小身体瑟瑟发抖。
下一瞬,一只大手忽而覆在额顶。
凌枝被冰的一激。
“又起热了?”
“嗯?”她迷茫抬头,可却因太过拥挤根本看不清裴寂的神色,只有些迷糊,不由自主,脑袋便缓缓歪在他胸口上,“王爷您说什么?”
烧成这样。
这副身子怎么还敢轻易向外跑。
裴寂鼻尖气息霎时一重,一手撑着她额头时起身出去。
凌枝忽然被凌空抱起,一只大手稳稳的遮在她头顶,带着人往凝卉堂的方向去。
今日她的额头似乎比昨日更热一些,凌枝紧紧拽着他的袖口,口中呢喃不清:“王爷,咱们去哪儿?你要送我回家了吗?”
裴寂好笑又心疼,都已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惦念着回家。
“嗯,送你回你现在的家。”
她蓦然安静下来,双手环住裴寂脖颈,头埋在他颈窝间,良久后才闷声道:“谢谢王爷抱我。”
这话说的十分没头没尾,即便聪明如裴寂,也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雨越下越大,裴寂闭口不言,步子越发加快,等到凝卉堂时,二人身上已都接近半湿。
倾绯吓了一跳:“王......王爷!”
姑娘不是自己去给王妃请安了吗,怎么还将王爷给拐回来了!
裴寂声音清冽:“你家主子发烧了,去烧热水,请郎中来。”
又发烧了!
倾绯瞬间急得出了眼泪:“是,是。”
她忙去寻伞,将热水坐在廊檐小炉上,添够了炭火又赶紧往外走。
见她身上还穿着方才的湿衣裳,裴寂正想令人来将她湿衣裳换掉,可抬头才发现,偌大的凝卉堂竟只有倾绯一个下人。
她这一走,凌枝一人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模样可怜又弧度。
裴寂眼底怒气磅礴。
凌檀就是这样帮他管着王府的!
谁家侍妾只有一个丫鬟伺候着?
“王爷。”
凌枝似感受到面前这人的怒气,强撑着坐起身子。
她不知裴寂为何突然发怒,只惦记着袖中那还没送出去的护腕:“王爷,这是谢礼。”
裴寂怒气一顿,见面颊烧的酡红的小女娘神色认真,双手拿着那品绿的什么东西。
这是因为昨日他帮她搬了院子?
病成这样,也难为她记得。
他心中蓦然一软,伸手将那东西接过来:“这是什么?”
“护腕。”因发热缘故,凌枝原本好看的双眼皮已多了一层褶皱。
“谢谢王爷,给我安排了这么好的院子。”
“我想送王爷点什么,可是王爷定什么都不缺,只能送点女儿家的小东西,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裴寂低头看去,便见那护腕针脚虽密密麻麻,可却横七竖八,十分粗糙,形状倒是护腕模样,却软踏踏的只能勉强带在手上。
上头还有花纹,仔细辨认也辨认不清究竟是什么。
况且这颜色还应是女子所用。
寻常前朝叱咤风云的男子,面对这东西,面上忽而便犯了难。
他坐在凌枝床头,已被烧软了的凌枝顺势往他身上一靠:“这上面绣的是梅枝,我的名字。”
“我没学过女工,王爷若不喜欢,扔掉便是。”
她声音柔软的很,仿佛是被装在锦袋中的鹅绒,轻轻一捏便陷下去了。
裴寂位高权重,生得更是人中翘楚,这些年给他送绣品的女子向来不少,可却从未有人送过这么丑的。
他有些哭笑不得:“旁的不说,为何挑了这个颜色?”
不想凌枝下一句,便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娘娘送的,我能拿出最好的东西。”
“大姐姐说,这是王爷为我讨来的赏,我就算笨,也不能不知恩图报。”
“王爷,除了你,没有哪个男子对我这么好过,包括爹爹。”

“你小声些,这不是王爷忽而来了不少事情吗,王爷王妃大婚头三天还没过,若王爷有空,怎能不来陪着王妃。”
小厮木良的声音传进来:“你小点声也就是了,一会好生安慰着王妃,莫要让王妃伤心,我还需帮着枝姨娘搬东西。”
声音戛然而止,凌檀再止不住心中怒火。
“哗啦!!”将桌上瓶瓶罐罐全部摔在地上,吓得刚进门的春樱惊呼一声。
凌檀声音冷淬:“掌嘴!”
春樱虽不知为何又惹怒了自家王妃,可不敢反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一下接着一下的脆响。
凌檀近乎发疯。
“混账!这个小娼妇才一夜就将人给勾引了去,早知道当天晚上就应该一杯鸩酒灌下去!”
“把她给我带过来!她和她那个贱人娘一样,只会勾引人!”
“王妃!”钟嬷嬷心惊肉跳,忙让人将门窗都关了,“如今她正得意,王爷的小厮木良木安还在一边看着,若您将她叫过来,他们定会回了王爷,咱们忍一忍,等王爷明日出门再动手也不迟。”
凌檀咬牙,原便有些坑洼得面上脂粉崩裂散落:“可这个小贱人......”
“王妃。”钟嬷嬷低声,“咱们现在,主要是抓住王爷的心,像她这种小虾米,明日再捏死也不迟,反正刚刚新婚,王爷一时半会还不能留宿于贱人的院子,您莫要失了分寸。”
钟嬷嬷是从前凌檀母亲檀氏的陪嫁,看着凌檀从小到大。
檀氏知道大女儿性子急,特将钟嬷嬷给送来陪嫁,免得她走错了路。
凌檀记得檀氏叮嘱要听劝,只得忍了这口气。
凌枝东西不多,只用木良木安跑一趟便全都拿到了心悦阁。
待人都走了,倾绯兴奋的在屋里转了一圈,旋即重重坐在凌枝床上,弹起一瞬笑的同麻雀似的。
“姑娘,王爷对姑娘真好,竟给姑娘搬了个这么好的院子,姑娘,日后我们心悦阁得宠,是不是就不用再看大姑娘的脸色了?”
“傻。”凌枝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忘了我阿娘出门之前同你说过什么了。”
不要相信男人。
凌枝坐在倾绯身侧,摸着脸微嗫细谈:“男人都是只图新鲜,像咱们这种蒲柳身份,过了这个劲儿便会被抛之脑后。”
否则,他怎会格外迁就自己这张同凌檀别无二致的脸。
分明是因新鲜有趣。
倾绯嘴唇嗫嚅,想说些什么,让凌枝不要这么难过,可张了张嘴才发觉所有话都如此苍白。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凌枝笑她:“别又像个小哑巴似的,快点睡觉。”
倾绯嗯了声,沉默着招呼凌枝就寝。
心悦阁虽有专门给下人住的偏房,可因暂时没有别的丫鬟,倾绯直接睡在了正屋外间榻上。
若凌枝有什么事也好招呼自己。
心悦阁与彻明轩离得并不算远。
可一个甜睡沉酣,另一个彻夜无眠。
次日清晨,凌枝刚用了早膳便被春桃给叫到彻明轩。
“阿枝参见长姐。”
她规矩低头行礼,不想抬头一瞬,便见到凌檀双眼下淤青色重。
“将门窗都关上。”
凌檀声音微沉,并没有让凌枝起来的意思。
凌枝正想说话,便见她铁青着脸扬起巴掌。
不想向来逆来顺受的凌枝忽而抓住她那只胳膊,缓缓起身温声:“长姐,您怎么又要打我,是因为王爷亲口下令给我换了院子吗?”
“你还敢提这件事?”凌檀挣扎,可凌枝力气很大,她根本抽不开胳膊,她勃然大怒,“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赶快将她给我按住!”
“长姐息怒。”
凌枝慢吟叮咛:“我顶着长姐这张脸承宠,说不准何时王爷就想起我了,倘让王爷看见我身上有伤,那我应如何解释?”
正屋中蠢蠢欲动的几个下人瞬间僵住。
凌檀不可置信:“你在恐吓我?”
“小妹不敢。”
“你阿娘那个贱人还在我手里,你就不怕......”
“我不怕。”凌枝目光宁静幽深,怒火被深深隐藏在瞳色最底,“您莫忘了,王爷如今是知道我有阿娘弟妹的,若回门那天,他问起来,你敢赌吗?”
凌檀忽而便被她迸发的恨意惊的后背一凉,旋即用力抽回手,高高抬起就要打。
不想凌枝竟直接抬头去接。
钟嬷嬷瞪大了眼,三步并作两步抱住凌檀的腰身:“王妃,不可!”
“您不能打她,若她真受伤了,那王爷一定会怪罪的!”
钟嬷嬷汗如雨下:“这个贱人有些手段,咱们不妨便等王爷对她没了兴趣再打也不迟。”
她不能说让凌檀将这母女四个都处理了,否则若引起她反骨......
凌檀闻言也瞬间后怕,只得缓缓放下了手:“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告诉你,若你将新婚夜的事说出来,莫说你阿娘弟妹,整个中书令府都没有人能够逃过给你陪葬的命运。”
“若你不动她们,我自然不会同长姐对着干。”
“长姐,多谢你给我们一条活路。”
凌枝神色淡漠到让人恐惧,话音落下便缓缓跪下,冲凌檀叩头。
屋中众人心胆生寒。
从前那胆小如鼠的庶女,竟然让她们如此陌生!
凌檀呼吸僵硬:“若我保证不动她们,你就不会戳穿?”
“长姐英明。”凌枝微微一笑,唇边赫然出现两个柔顺的梨涡,似乎又回到了那低三下四的她。
凌檀呼吸冰冷:“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昨日只是请求王爷为我换个院子,而不是再同我做那床笫之事。”凌枝低眉颔首,“长姐,我们只是这张脸一模一样。”
其他的并不相同。
男子与女人同塌而眠,怎会察觉不到这其中细微之处。
可没人能想到正妻新婚之夜,将丈夫让给了妾室。
只要她不说,不引导裴寂去感受,就不会被发现。
凌枝垂眉毛颔首格外乖顺,同方才威胁凌檀的模样判若两人。
凌檀死死的盯着凌枝,心中宽慰自己凌枝不过是想给她那个贱人娘寻一条活路。
至于别的,凌枝肯定没有胆子。
她缓缓点头,待面上青白缓和后才声音冷沉:“只要你别无二心,那你阿娘弟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多谢长姐。”凌枝舒出口气,缓缓起身,“既然我已同长姐表明心思,便不在此处叨扰,长姐,小妹先行告退。”
凌枝缓缓退下。
刚从正屋离开,便听见屋中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她唇角终不像寻常那般僵硬,缓缓上扬后才觉十几年来呼吸从未无比顺畅。
生气吗?
那便生气吧。
从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彻底在今天结束了。

夏末多雨,凌枝酣沉过后轻轻睁眼,便见倾绯正将卧房中窗扇打开,见凝卉堂偏房廊檐滴雨,打在墙角摇摇欲坠的小白花上。
她摸了摸仍有些酸疼的脸颊,一直僵硬的唇角终算放松下来些许,她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般安稳了。
倾绯听见动静回头,向来焦黄的小脸儿上今日竟也多了几分粉红:“姑娘醒了?”
“这会时间还早呢,不到给主母请安的时辰,姑娘要不要再睡会。”
“姑娘,昨天刚刚搬来,王爷的人还在,奴婢不好意思,刚才没下雨的时候特地早起把咱们凝卉堂都转了一圈,好大啊!居然还有自己的小厨房呢!”
“这么大的院子,竟然只给咱们两个住!”
倾绯手舞足蹈,坐在凌枝身旁搂着她胳膊叽喳不停。
凌枝哑然失笑,可旋即想起阿娘他们还在凌家受苦,心中担子又再次沉重起来。
“从前在凌家时,你,我,还有阿娘弟弟妹妹,咱们五个一起挤在一个小屋子,确实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过的如此宽敞。”
“是啊,要是小娘也能住过来就好了。”
倾绯略有低落。
她是家生子,可父母都死了,别人看她年纪小好欺负,就从小扔到小娘处做丫鬟,小娘可疼她,只要是姑娘有好吃的,那必然有她一口。
如今她随姑娘陪嫁而来,那小屋中所有的事又只有小娘一个人做了。
眼看倾绯又低落下来,凌枝起身打岔道:“帮我从昨天颖妃的赏赐里,挑出来一匹适合给男人做东西的布料。”
给男人?
倾绯眸底闪过疑惑,仍点头照做,帮凌枝打好盥盆里的水后,便去二人小库房翻找。
可颖妃赏赐本就不多,那几匹料子全是什么藤紫,粉蓝,品绿或桃红,都是适合女子做衣裳的。
凌枝犹豫片刻,让倾绯将那匹不太显眼的品绿拿了出来。
用过早膳,思索片刻,便拿出针线筐,寻着记忆中男子护腕的模样做了起来。
倾绯想问为何如此着急,可见她神色认真,终是不忍打扰,默默守在一旁。
凌枝聚精会神,做的飞快,终赶在给凌枝请安之前,将两幅男人的护腕做好,思索片刻,又拿起针线,在上头迅速绣了一个含苞待放的梅花树枝。
只是那梅花树枝颜色选的不对,针脚也极为粗糙恶劣。
若不提醒是何物,极为容易让人以为是什么污秽之物。
她将那护腕装进袖口,估摸着时间时间差不多,带着倾绯便去给凌檀请安。
可不想,到了凌檀门外,却见大门紧闭,下人们轻手轻脚,做事都不敢敞开了去做。
凌枝瞬觉奇怪。
按凌檀的性格来说,如今刚同裴寂成亲,又从颖妃那拿了对整个王府的管家权,新婚第二日正是需立威之时,怎会如此悄无声息。
她立在门口等了会,便见钟嬷嬷低眉从屋中出来,神色并不好看。
凌枝略微皱眉,思索片刻,忽而笑眯眯上前打招呼:“钟嬷嬷,我来给大姐姐请安,大姐姐可睡醒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瞬间打断彻明轩中的压抑。
凌枝偏同没有察觉一般,快步冲钟嬷嬷走去。
见了她的一瞬间,面上飞速闪过一抹厌恶,钟嬷嬷快步上前,不顾彻明轩中下人仍在。
“啪!!”
狠狠地一巴掌甩在凌枝脸上。
凌枝忽而便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重重掀翻在地,左耳处瞬生轰鸣,旋即面上便火辣疼痛到感受不到左脸存在。
昨日私刑尚且没好,今日又飞来无妄之灾,凌枝怔楞片刻,那脸上便同烂了一般剧痛无比。
她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动手!
彻明轩下人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可却没一个人敢出声。
凌枝半趴在地上,手掌面颊生疼,只觉那些下人的目光也要生生将自己扒光。
她眼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嬷嬷......”
“下流的东西!咱们王妃今日身子不适,谁允许你来吵王妃休息!”
“我是来给主母请安的。”
“住口!你现在尚未侍寝,谁允许你来请安的!”
钟嬷嬷一把将人给拎起来,手上力气一点不像这些年在后院养尊处优的嬷嬷:“不愧是小娘养的东西,就是不懂规矩。”
钟嬷嬷狠狠地啐了一口:“还不快滚!”
凌枝面颊已红肿一片,闻言又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凌枝,却又不敢大声啜泣,只得捂脸低头走了出去。
可在出了彻明轩的一瞬间,她眼泪忽而一收,方才那脸儿上的晶莹也瞬间被寒霜似的神色取代。
转头,还能听见。
钟嬷嬷恶狠狠冲下人道:“今日我收拾枝姨娘的事不许透露出去,谁若敢说,就拔了谁的舌头,听见了没有!”
在场众人一半都是从凌府陪嫁而来,自知钟嬷嬷这些年跟着檀氏,手段有多么狠辣,瞬间吓得一个都不敢出声。
凌枝扯了扯唇角,刻意慢下脚步,去彻明轩不远处的假山联角落,用帕子沾了清水在脸上敷着。
约有片刻,便听见外面一阵熟悉沉稳的脚步传来。
凌枝略微辨认,旋即发出轻轻啜泣。
假山外裴寂立刻停下脚步,皱眉询问:“是谁?”
凌枝似被吓了一跳,打了个哭嗝便骤然停下声音,惊的紧紧趴在石壁上不敢动弹。
听里头没了动静,裴寂迈开步子到那小口处道:“是谁在里面?”
说着,还要抬腿往里进一般。
这口极小,若他也进来那二人可就出不去了。
凌枝忙声音颤抖:“姐夫别进来,是我。”
裴寂扬眉,虽奇怪,可却也听话的停下脚步,旋即便见那娇小的人儿捂脸从假山中低头出来,抬眸时双眼一片猩红。
见了他后,涩声低头:“给姐夫请安。”
旋即低着头就要离开。
“你的脸?”裴寂将人拉住。
凌枝没放下手帕,匆匆抬眸看他一眼:“无妨,是吃错东西长了疹子罢了。”
裴寂皱眉:“当真?”
“真的。”凌枝慌乱垂眸,声音微弱弱,“我自幼体质敏感,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会长疹子,因又疼又痒,所以才会躲在假山里哭。”
她说话时眼神飘忽,一看便知并不属实。
这小丫头似乎胆子小的很。
那露出的一点通红肿胀分明不是红疹。
她为何要撒谎。
裴寂眼尾一压,声音微震:“你应知道,本王最讨厌有人在本王眼皮下撒谎。”
凌枝睫翼轻颤,被他抓着的身子瞬间狠狠一抖,又开始无声落泪。
可这次指尖却紧紧抓住裴寂的袖口,委屈同开闸泄洪一般滔滔不绝,终是咬唇哭泣道:“姐夫,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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